他只身前往帝都,闯入信笺上的地址。从天启到帝都,一路上走来,他经历了大大小小上百场战斗,身上遍体鳞伤,他自己的血几乎快流光了。不知为何,千佛戮只觉得浑身冰冷,心脏痛得连呼吸都不敢了,似乎有一股y-in冷的寒气,在骨髓中窜流。
失去意识前一幅场景映入千佛戮的眼帘,那是毫发未损的君罗生左拥右抱、莺燕环绕……
呵呵!
自己当真……是可笑至极……
醒来的时候,千佛戮只看到眼前一片漆黑,是裹着一层黑布。他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但他能感觉到,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
周围很安静,还能听到不远处有火焰燃烧跳动的声音。
千佛戮动了动,双手便传来蚀骨之痛——他的手筋被挑断了。脚,似乎也一样?
随着他的动作,身上一阵“叮叮当当”的铁链伴奏。
千佛戮没有丝毫犹豫和疑惑,道出对面人的身份:“公主。”
“作为奴,你确实很不错。”娉妤的声音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淡淡的赞赏所替换,与此同时,还有另一种铁器翻动东西的杂音,“不过再不错,也终究是奴。你可知,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自觉——”
娉妤说着有意顿了顿,似乎在看千佛戮的反应,只可惜她并不能在千佛戮的脸上发现一丝阶下囚的反应,她有些失望。
“不要觊觎不该觊觎的人!”甜美的女声忽然变得凌厉尖锐,她将千佛戮的眼罩扯下,而后——
哧!
被烧得通红的烙铁,灼于千佛戮的胸膛,烙铁烙烫着皮肤,发出刺耳的响声,并冒出浓烟,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焦味。
胸膛是经络密集区域,十分敏感,因此痛感也更明显,解下他的眼罩,也是为了面对面地给千佛戮增加压力——她要击垮这个男人的信念!
娉妤只让烙铁和千佛戮的皮肤接触一下,然后便拿开。这样便不会让被烙烫的皮肤坏死,然后很快就会起水泡,这样神经没有被破坏,痛苦便更持久。那拿开烙铁,但因为她的动作并不熟练,便扯掉了大块黏在烙铁是的皮r_ou_,原本健康的皮肤上多了一个狰狞的“奴”字烙印,这个烙印将陪伴一具身体终身,无法消除!
看着千佛戮到现在也没吭一声,娉妤不屑地勾起嘴角,媚眼中尽是恶毒!
“本宫便要看看,你这下贱的骨头有多硬!”说着娉妤取来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千佛戮的身上,盯准了千佛戮胸膛前的烙伤鞭打。已经刚长出来的水泡被鞭子撕裂,其痛楚可谓钻心!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肮脏的心思,你知不知道早在罗生送本宫回来那次,皇兄便给我们下旨逼婚了。虽然是个下作的玩意儿,但本宫眼中容不下沙子,你——实在太碍眼了!”
一直没有动作的千佛戮猛地抬起头,y-in冷的目光看向娉妤,那骇人的气势将娉妤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自己抽到。
差点出丑,娉妤气急败坏地用力抽打,一边骂道:“贱人!”
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高贵的气质不复存在。除了四肢被挑断筋脉以外,其他的对千佛戮而言,不过是皮外伤。
但是,他的身体很不对劲!
千佛戮能明显地感觉到有个东西在暗处,想要夺取他的躯壳,或许是吃掉他的灵魄!
即便娉妤每日不断的刑罚,以及不重样地说着她与君罗生当日发生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但千佛戮心中一直都留着一丝期望。
主人不会丢掉他的,他坚信着。
或许,即便那过界的亲密,对君罗生而言,或许只不过一时好奇玩乐。但千佛戮坚信着,即便只是废物的奴,君罗生宁可自己收着,也不会扔掉。那才是君罗生对于玩具的态度。
但是,有时候,粉碎一个人坚强的信念,或许只需要一个场景,以及一段模棱两可的对话,仅此而已。
……
“……他可不一般呀。”
模糊的声音传递到耳间,这声音,离得不远,听起来是一个男人的,还有点熟悉。
千佛戮动了动,周身的痛楚吞噬着他的感官,他几乎已经麻木了。
“那也是个奴隶。”
猛地睁开眼睛,那个声音刻进了他的骨髓,那样张扬随性的语气,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认错!
心中太过震撼,以至于千佛戮完全没有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的赐婚,师弟觉得如何?”
赐婚?
“师兄赐的婚,师弟自然觉得是最好的。”
原来,是这样。
他当然知道是娉妤有意将他带到这里的,他当然知道……包括娉妤将自己放在这里的目的,他也知道。可他不是也亲口承认了吗?这总不是假的。
千佛戮动了动手脚,身上的伤基本上都化脓了,胸膛那儿最少可怖,只是被衣服挡住,看不见。他这样子,已然成了废人,他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站在主人的身后,而那柄重达千斤的大剑……呵……别说千斤,这双筋脉已断的手,现在恐怕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从一开始,他就不配站在他身边,现在更没有资格了。
“谁!”
正在与师兄相谈甚欢的君罗生觉察到隔间有动静,见皇帝师兄摇头示意不知,君罗生便闯了进去。
只是发现坐在桌旁的人是失踪了近大半月的千佛戮时,君罗生惊愕不已:“戮?”
涣散的信念终于支撑不住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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