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见他竟在门口子守着:“这么冷,你怎么在这站着。”
“农舍地方小,他们那挤不下。”莫七说着,仔细观察她的喜怒。
鱼奴转身回屋:“进来吧。”
鱼奴忙着铺草铺,他在一旁瞧着,面带笑意。
“你要去哪里,苍山,还是梁州?”鱼奴问他。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莫七笑道。鱼奴回身看了他一眼:“当真?”
“自然!”莫七说着。
“魏先生他们都希望你留在北歧。”鱼奴看着他。
“他还说什么了?”莫七问道。
“他说什么不重要,你心念着的,便是回梁州吧!”鱼奴神色清冷盯着他,任王妃其人其事在鱼奴心中涌动。
“我若是心念梁州,便不会离开,你知不知道?”莫七目光灼灼望着她:“鱼奴,我知道,是我负了你……”
鱼奴拿了被褥扔在草铺上:“赶紧睡,明日还要赶路。”
莫七抢着躺在草铺上:“快睡,你睡床,我睡草铺。”
灭了烛火,黑夜寂寂,风声呼啸,累了一天,鱼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不肯睡,她侧着身子,看着他所在,不清晰,只是模糊黑影。
真好,趁着夜晚,他瞧不见我看他。
莫七侧着身子,望着她,月光幽幽,微微透过窗户,依稀瞧得见她,听见她轻微响动,仿佛离自己很近,这农舍低小紧凑,却叫人安心,像极了银盘山的茅屋:“鱼奴!”
“恩!”鱼奴低低应着。
“这有些像银盘山!”莫七说着。鱼奴不语。
“我有许多话想和你说。”莫七望着她,轻声说着。
“你说,我听着。”鱼奴浅浅回应。
莫七说起自己身世,那次去银盘山,他才知道,生母是前北歧国昌仪公主,在末凉结识父皇,那会父皇只是个不起眼的亲王,北歧灭国后,他曾庇护过母亲,后来便有了我。母亲身负国仇血痕,率燕子楼和北歧旧部一直负隅顽抗,希望光复北歧,再后来,当时绵宋储君遇刺而亡,先皇震怒,倾力剿灭北歧残余,燕子楼一败涂地。而父皇因剿灭北歧余孽有功,册立储君,未几,便登了大宝。
母亲和燕子楼的人四处躲藏,他们开始寄希望于藏金图……
她们辗转到了项虞,曾经的北歧降将宋家归降后并不如意,在绵宋处处被防备,更被指派到江南项虞做了个闲官,便想借我母亲在北歧的名望重回北歧,再后来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引来张将军来项虞,魏先生说,母亲最后愿意献出印玺,只求我一生平安无虞,可是狐侞不愿,她带了圣玺私逃,至此圣玺没了下落……
我便回了皇宫,在宫里曾在石贵妃处抚养,父皇子女众多,根本无暇顾及我……后来……后来,莫七欲言又止,似乎得意又无奈的口吻说着,父皇封我肃王,赐我府邸,从此自由许多,得以随张将军去北歧,之燕和魏先生便是那时来到我身边,他们曾是我最信任的人,再后来,我去了示剑山,去了许多地方。
师父刚去那一年,因为重安坊之事,我一直在北歧,又去了勒邑,得了莫姑姑来信,才知此消息,我便赶去阙河城,想不到没几日,便又遇见了你……
说着莫七轻笑:“其实无论北歧还是绵宋,与我而言,天下百姓,没什么不同,只是我身边这些人,图谋不同罢了。有人盼着北歧光复,有人盼着北歧绵宋一统,可谁一统谁,又有许多不同,你知道吗?每一天,我都能听到各种声音,实在厌烦,母亲一生,想必厌倦了战乱流离,才会盼着我一生平安无虞,才会为我取名字叫莫弃,希望那位绵宋的天子,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留我一命,绵宋和北歧,于我都意义深重,我若是留在北歧,便是绵宋的叛贼,我不愿如此,可我若是不顾北歧,又心中难安。”
鱼奴静静听他说着,银盘山,那时他是何心情,一边是绵宋,一边是北歧,他经历了多少徘徊,彷徨,莫弃,余奴,呵呵,竟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你若是做了绵宋的皇帝,便万事大吉了!绵宋北歧一统。”鱼奴玩笑。
“我不想做皇帝,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莫七轻缓说着。
鱼奴轻笑,这话未免荒谬。罗先生,玉无双,他们汲汲营营,一生筹谋,便是林江也是一心渴望权势,你在梁州,对我、对无一、对我师父所为,可见比与他们并无不同。于你们来说,儿女情长算得什么?
“只是回梁州,一路凶险。”莫七语气忽而轻佻,好似不在意一般,说着:“我知道,你已经厌弃我,我这一路上,想了许多,总也不想你从我眼前离开,适才又想了想!”
“不许想,睡觉!”鱼奴抢先说着,走与不走,我自己说了算,不许你让我走!
☆、第 159 章
一大早既方见鱼奴出门来,不知所措:“杨姑娘,这是要去哪?”
鱼奴轻轻一笑:“我去看看,准备些吃的,你进去吧!”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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