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刘青:“准备给爷奶买些什么?”
“娘说爷当宝贝似的藏了一杆烟枪,以前也会抽烟,现在恐怕是不得已戒了,我想着咱们家条件也好了,没必要省这几个钱,不如给爷买包烟丝,让他老人家也有个消遣。”
刘延宁点头,心里一阵感慨,他爹又一下子病逝,家里头倒了顶梁柱,他爷又送了他来县里念书,束修和花费一下子增多,家里头也变得捉襟见肘起来的时候。他自然记得,说白了他爷戒烟都是为了他。
如今,也该是他为家里尽一份心的时候了。
刘延宁低头,温柔的看着刘青:“想好了给奶买什么吗?”
刘青面上露出了些许为难,道:“我上次是看中了一对耳环,说是包银的,开价好几百文。只是给奶买了,少不得也给娘再买一对,两对耳环至少也要半吊钱了……”
“无妨。”刘延宁揉了揉刘青的头,笑道,“哥哥带够了钱。”
她哥是预料之中的爽快,但刘青还是有些迟疑,道:“但烟丝也不能买太便宜的,加起来都好贵了,不然还是给奶挑些别的礼物罢?”
“就这个罢。”刘延宁抿唇道,“当初给爹办完丧礼,又要送我来书院,家中一下子出不起那么多束修,是奶把她陪嫁的银耳环当了换钱,才送我进了书院的。如今咱们还买不起奶当年戴的那副耳环,买对包银的,勉强聊表心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刘青自然是点头的,主动拉了她哥的手,安慰道:“哥哥以后定能让奶和娘戴上金耳环的。”
这番安慰让刘延宁忍不住又笑了,道:“到时候也少不我们青青的。”
刘青顿时一脸嫌弃的样子:“我才不要金耳环,太老气了。”
刘延宁好脾气的哄道:“好,给我们青青买玉的。”
兄妹俩有说有笑着,先到了刘青看好的首饰铺,挑了两对款式不同的包银耳环,由刘青发挥她的好口才,把八百文的价格讲到了五百文。付了钱走了,又去了不远处的杂货铺。
烟丝这种东西,跟现代香烟差不多,明码标价,没什么好讲价的,顶多刘青他们一次称得多,缠着掌柜的多给了些,掌柜的也好说话,打包的时候又捏了一小撮烟丝进去,招呼他们下回还来他家买——别小看这一小撮烟丝,刘大爷烟瘾不重的话,都够他抽一两天了。
刘青现在可谓是斤斤计较了。
到这儿付钱的时候,兄妹俩起了争执,刘青要跟她哥一起付钱,她哥不肯,道:“你绣花才得了几个钱?还是自个儿留着罢。”
虽然对于她哥这种出门就自动肩负起掏腰包职责的习惯点赞,但刘青还得坚持道:“这回可不一样,钱少归少,那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不然等回了家,我怎么好意思同爷奶说,我给他们买了好东西?”
兄妹俩顾着说话,倒没有主意身后传来的视线,最后还是刘青占了上风,把自个儿可怜巴巴的几十文钱,加到她哥的里头一起给了掌柜的,这才领着大包的东西出来。
一转身,就瞧见站在铺子外头,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的江景行和曹声扬。
两人先前在外边听着他们兄妹说话,只觉得有趣,便没有打断他们,此时见当事人转过头来,也没有被抓包的觉悟,江景行一派悠然的打招呼:“明儿就清明了,延宁不用回老家扫墓吗?”
“自然是要回的。”刘延宁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笑道,“买完了东西,就该出城了。”
“本来还想着要是延宁不用回去,正好一起聚聚呢。”江景行也笑道,“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刘延宁问道:“景行和声扬不用回乡扫墓?”
“路途太远,这一回就懒得奔波了,想必祖宗也能谅解。”
刘延宁点头道:“我们明日下午就回来了,到时候二位要是有空,也能一聚。”
江景行便笑道:“那敢情好,这些日子吃了延宁家这么多点心,还没机会道谢,明儿下午,我与声扬在居云楼设宴,好好谢谢延宁。”江景行说着,又看了刘青一眼,道,“青青要是不嫌弃,也可以一道来。”
居云楼是江州城里最好的酒楼,连刘青都听过里头吃饭跟吃金子一样,一顿饭要花好多银子,不是达官贵人还真吃不起。
江景行和曹声扬这样的身份,想来不会请不起,只是刘青想着抱大腿,去酒楼吃就太见外了,便笑道:“江大哥说这话就外道了,你们是大哥的好友,又如此照顾大哥,想聚一聚,何必浪费钱去酒楼?我们家就合适啊,我娘前几日还念叨你们呢。”
刘延宁也附和道:“就是啊,景行和声扬要是不嫌弃,明儿晚上就来我家吃饭罢,咱们之间,如今委实不需要这些虚礼。”
兄妹俩盛情难却,江景行看了曹声扬一眼,似是询问。
曹声扬却意味深长的瞥了江景行一眼,刘延宁兄妹没瞧出来,他却知道好友本意就没要请客,只是非情非故,不好一上来就要求去人家里蹭饭吃,这才以退为进。
如今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净会装模作样。
心里如此吐槽,曹声扬却也没有揭发好友的真面目,说到底他也挺怀念刘家的饭菜,这会儿才不会推诿,直接点头道:“延宁盛情难却,我们二人也只好再次叨扰了。”
请客的事说定了,几人没有再寒暄下去,就此别过,刘延宁拉着刘青回去了,半道上,刘青还停下来买了不少小零食和点心,留着带回去哄熊孩子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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