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没有生过一个女儿,不然……”
“够了!”明烟忽然怒道:“如此昏君,死不足惜!”
宁徽觑了她一眼,“因为是昏君,所以湘东才在当年的九功宴上谋反,杀了先帝?”
明烟死死咬紧牙关,哑声道:“他明明是个昏君,明明想他死的人不计其数,为何最后要把弑君的罪名归于湘东?”
她抬眸盯紧宁徽,“那明明是个阴谋,当年的九功宴就是个阴谋!”她缓缓退后,“宁徽,你不是很聪明吗,竟然也看不明白?”
宁徽看着她第一次透露出浓烈情绪的一双眼睛,缓缓道:“明白什么?”
“九功宴说的好听,不过就是一场杀局。什么犒赏功臣,都是借口,借机杀人才是目的。”她边说边摇头,“自古帝王皆无情,所谓的功臣最后都是什么下场?狡兔死走狗烹罢了。”
可怜湘东做了这场滔天阴谋的奠基石,所有流于大宣的湘东遗民,都成了末等贱民,被冠以谋逆的罪名肆意侮辱,从此有家归不得,只能一辈子在大宣无情的帝都苦苦煎熬下去,他们的子子孙孙都是贱民,都要为当年那场阴谋,付出昂贵的代价。
宁徽缓缓走近她,边靠近边低声问,“湘东如今和大宣势同水火,你为何还要冒如此风险混进天都府?找寻当年所谓的真相吗?”
明烟眼底挟裹着疾风暴雪、酷烈寒冰,她盯着宁徽一字一顿道:“真相永远不会被埋没,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坚信总有一日当年的冤屈会大白于天下,我要让李家的皇帝负荆请罪,诚心忏悔来求得湘东的原谅,并昭告天下湘东这些年为此蒙受的不白之冤,救赎那些湘东子民,让那些分隔两地的家人都可以重新团聚……”
她说得激动,肩膀都在微微颤抖。宁徽看着她,缓缓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徐缓道:“明烟,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宁徽叹口气,“真相背后藏着太多人的秘密,这些人为了自己各自的目的,也不会让你如愿。”
“我不怕……”
宁徽摇头,“不是怕与不怕……你可听过一计杀三士?当年的九功宴就像一局棋,湘东只是其中一枚棋子,而那下棋的手从来……”
明烟冷笑一声,“可惜最后下棋的人也死了。”
宁徽一愣,握住明烟肩膀的修长手指微微收紧,却听她道:“惊艳了整个大宣朝的那个少年林无惜,所有自命不凡的文武,却真都是小瞧了那个人,才十八岁,未及弱冠之龄,却撼动了整个朝局的变革……一计杀三士?的确,害了湘东,夺了兵权,又谋杀了先帝,一切都处理的那么完美和名正言顺,只可惜他还是太年轻太自负傲慢,以为自己算计了全天下的人,可最后呢,他不是也被人算计了?”
“九功宴?何谓九功?何止九功?”明烟忽然低笑几声,“利用过后就杀掉,不就是另一个狡兔死走狗烹么。”明烟叹了一声,“所有人都是权利的牺牲品,这才是真正的一计杀三士。”
宁徽沉默许久,才道:“如你这般说,岂不是所有人都输在了九功宴上?”
“不。”明烟慢慢摇头,“谁才是最终操纵棋盘的人?很简单,就像我们查案一样。”她顿了顿,才道:“当年九功宴上谁最后收获了最多的利益,谁就是下棋的那个人。”
她说完,看向宁徽,“结局很简单,一目了然,不是吗?”
“你是说当今陛下吗?”宁徽顿了顿,“你既如此恨他,为何还要救他的弟弟?”
☆、180812
见明烟不说话, 宁徽又道:“你别告诉我, 榠王李贺不是你救的。”
“我救榠王是为了找寻真相。”明烟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榠王、曹犇、湛王……有人在试图湮灭当年的真相, 我救他们、我查他们,只是为了和时间赛跑,将知道真相的那些人从隐在黑暗中那只无形的手里夺回来, 和我对他们的爱憎喜恶,没有任何关系。”
她看向宁徽, “如你所知, 我是湘东人, 我对他们李家人一点好感也没有,你根本无需担心我会被李贺所迷惑,因为我舍命救他绝非是因为喜欢。他可以误会,可我永远不会误会。”
“舍命救他?”宁徽缓缓问道:“怎么舍命救的?看来应该惊心动魄啊,不然李贺怎么会这么念念不忘, 还想要对你以身相许呢?”
两人相谈间, 已经到了仵作跟前。仵作见宁徽和明烟回来, 立刻行了个礼, 谦卑道:“回禀大人,湛王爷的尸体已经勘验完毕。”
明烟问道:“可有何发现?”
仵作道:“王爷身上有多处擦伤,四肢、腹背、脑后皆有,但这都不是什么致命伤。”
宁徽道:“那致命伤是什么?”
仵作面上浮现为难之色,明烟见状道:“有话但说无妨。”
“似乎……似乎并无什么致命伤。”
“荒唐,没有致命伤, 人因何会死?”
听宁徽话中有了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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