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宁徽想着明烟的时候,明烟她本人正在萱娘的协助下,在花阑坊里面做贼。
见萱娘拽着白霜越去越远,明烟才从后窗翻进了白霜如今暂住的房间。
本来明烟并没有计划做这件事,只是从榠王府回程的路上,似乎一路都有人在议论城中新来的杂耍班表演的杂耍极有意思。
她看着不断往杂耍班方向涌去的人流,见其间男女老少皆有,于是忽然便冒出了这个念头。
既然白霜可疑,还是需要创造机会查一下的,虽然宁徽让她暂等,但她觉得这是个天赐的好机会,错过去便很难再找到这么合适的时机了。
当然,这么做的前提,是需要花阑坊里要有一个她的内应,毕竟只有把白霜骗出房间,她才有机会溜进去。
花阑坊的内应……不知为何,脑中立刻浮现的那个名字,不是褚月,亦不是婠婠,而是萱娘。
难道她在潜意识里,怀疑着褚月和婠婠吗?她下意识地在这种想法中摇了摇头,虽然知道不该这么想,但现在很多事一起挤压在心里,不能确认前,她便不能如同以前那般全心全意地信任她们。
往萱娘房中扔了装着小石子的小荷包后,她果然很快从窗内探出头来,一眼便瞅到了明烟。明烟往她屋内指了指,萱娘略愣了愣,随后便意识到明烟是去让她看扔进房中的荷包,于是她赶紧奔回去,打开荷包,只见里面有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字极少,几乎全是画,故此显得十分混乱,但萱娘半猜半看,竟然弄懂了:带白霜去看新来的杂耍班表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拖住她越久越好。
萱娘取出石子,烧了字条,却将那个荷包塞进了自己的袖子中,才重新回到窗前,往下俯视着明烟,口型在动:事若成,你如何谢我?
明烟莞尔,嘴型回道:除了天上的月亮摘不下来,余下都依你。
萱娘没说话,只是比了一个手势,随后消失在窗边。
那是她们湘东特有的手势,意为瞧好吧。
果然不久,白霜便被萱娘拉着出门了。
进了白霜的房间,明烟大概扫视了整间屋内的陈设,随后目光锁定在小方桌上罗列整齐的一堆书稿上。
她想起在荒山客栈遇到白霜时,她说的话。她说是因为父亲不许她写话本子,故而离家出走,后来她开玩笑问白霜,写的是不是小黄书时,她急急忙忙说总之不是小黄书。
当时不知她的底细,只当做是笑谈,但眼下知道了她和娄大人的关系,再细细琢磨那些她无心之下透露出的真话,那一切似乎都和话本子有关。
她确实写了什么东西,那个东西是她和她父亲娄大人最终闹翻的根本原因。
她必须尽快找到白霜所写的,这个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话本子。
明烟摸着下巴,仔细在脑海中回想白霜带着的那一大堆物品,随后又瞅了瞅她随意摆在小方桌上的那堆稿子。
既然到了和娄大人闹翻的地步,那必然不是普通的稿子。如今白霜算是寄居在花阑坊中,但寄居又不是自己家中,任是谁都不会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随便摆放在明面上,所以桌上的那些都不是。
否定了这一点,明烟继而想到了是否这本书稿还在包袱里没有拿出来?但仅想了一瞬,她又推翻了这种想法。
人都有一种习惯,越是重要的东西,越喜欢时时拿出来查看,尤其是出门在外时,这种习惯便尤甚,所以白霜也不可能一直没有将书稿取出来查看,至少住到花阑坊的第一晚,她一定会拿出书稿查看的。
夜深人静,孤身一人,最是寂寞。那么翻阅书稿最理想的所在便是……
明烟的目光心随意动,慢慢转到了屋内那张床上。她缓缓露出了笃定的微笑,找到你了。
床板之上,被褥下面。
明烟缓缓走到床边,慢慢蹲下身,手伸进被褥下面,徐徐摸索,片刻便摸到了被软油纸包裹着的四四方方寸许来厚的东西。
明烟忙将这个东西从被褥下面抽出来,然后快速翻开软油纸,露出里面的东西,果然是一本书稿。
书稿封页写着三个大字:淮阳传。
淮阳传是本话本小说,记述了一对有情人最终没能终成眷属的悲剧故事。书中的男主人公含冤死了,女主人公为了给他伸张冤屈,进京告状,最终却还是没有斗得过奸佞之辈,落得撞死在宫门玉柱上的凄惨下场。
故事整体都压抑无比,唯一的亮点便是似乎过了几年,这个冤案在某位淮阳出身的清官的审理下,终于有了沉冤得雪的那一日。
明烟心中一凉,难道这就是白霜用于打发无聊夜晚的一本普通小说而已吗?她有些失落地翻开了这本书稿,粗粗翻阅了几页,但随着她看的越多,她的神情越严肃,到了最后简直算得上神色剧变。
书写书稿的字迹娟秀而流畅,明烟认得这是白霜的字迹,因为在荒山客栈时,她看过白霜写的以她为主要人物的话本子原稿。
白霜这次写的依旧是个故事,但这个故事……很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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