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将崩溃,那种情况下的供词,基本上也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
袁氏言,当夜曹犇是忽然不适起来的,他青筋暴起、眼瞪如铃,宽大的手掌死死扼住自己的咽喉,脸色涨紫,口唇泛青,口涎滴落,呼吸困难,最后跪地抽搐,死状极为痛苦。
“仿佛……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从正面死死扼住了将军的喉咙,令他无法挣脱,直到断气。”
曹将军那样结实的武人,壮年男子,寻常男子近身都很困难,更何况还能当面将他扼杀,几乎等同于不可能。
而且因为赏花亭所在的位置,如果有外男闯入,是不可能不留下脚印的。能正面和曹犇抗衡的魁梧且又高大的男子,天都府几乎是将将军府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样的脚印。
这个案子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这是明烟心中的一个结,因为她真的查不出曹犇真正的死因。
被一只无形的手,隔空扼喉而亡?怎么可能!那不如说是被他在战场上杀死的冤魂,前来索命,更为痛快一些。
她在荒山客栈时,驳斥说书人无稽之谈。那些话,确实是她的心里话。
她不知道缘由,所以格外反感那些不知轻重的人,肆意胡说。
她这厢暗暗想着这些,里面看诊的屋子,棉帘子倒是从内掀开了,正见袁氏抱着孩子走出来,身后看诊的先生还在相送。
袁氏道:“真是多谢先生了,之前那人误诊,险些害了我这孩儿的性命,幸有先生,不然我们母子真是……”
她大概是想到了曹犇,又明白儿子是她如今唯一的指望,于是忍不住眼眶泛红。
“病其实不是难症,只是药不对症耽误了,而且这病多是遗传,预防也是预防不了的,以后多注意吧。”
“是是,多谢先生。”
袁氏抱着孩子出门前,和大堂里的明烟粗粗打了一个照面。她没有多加留意,而且明烟女装在身,又薄施脂粉,和男装时天差地别,所以她根本没将她和天都府那惊鸿一瞥的差官,联系到一起。
见袁氏已经一脚踏出了门,明烟立刻上前,刚要说话,却被看病的先生拦了回来,“这位姑娘,不好意思,今日不看诊了,那位夫人是早就相约的,不好推辞,今日老夫家中还有事情,请改日再来吧。”
明烟原也不是前来瞧病的,自然顺坡下驴,但她心中有个疑问,尚待求证,“先生,麻烦您,刚听堂间伙计言,那妇人的孩子接触了不好的东西,因而得了怪病,哎呀我这心里有些怕,先生能不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啊,我也好预防一下,别回头再莫名其妙生了什么怪病,就不好了。”
看病的先生闻言笑了笑,“不妨事,就是几朵花而已。”
明烟微微愣住,她脑中快速闪过什么,急忙问道:“什么花啊先生?”
看病的先生当明烟是惜命怕死,忙安慰道:“莫担忧,只是菊花罢了,于你而言是雅物,赏景添趣,于那孩子便是毒,会要了他的命的,所以只要那妇人将房中菊花盏撤掉,再按照我开的汤药准时服下,那孩子便很快安然无恙了。”
菊花……明烟藏于袖中的手掌无声攥紧,原来竟是菊花!她竟然一直漏了这个东西。
“那夫人闺名有菊,所以爱菊成痴,她不仅府中养了菊花,还要剪枝移花入室成盏,那小儿便是天生受不得那菊花,因而患病。”
明烟长舒了一口气,“刚听先生说这病多是遗传,而那夫人爱菊成痴都没有病症,想来这病是源自那孩子的父亲了,是吗?”
看病的先生捻须点点头,“应是如此。”
“最后麻烦先生一句……”明烟顿了顿,“这病……会死人吗?”
“严重了便会,人与人体质不同,受影响的症状也不同,而且接触的数量、品种、时间都不相同,结果自然也不同。” 看病的先生叹了一声,“若确是因此死了,倒真是可怜,其实及时诊治,还是可以治好的。”
看病的先生絮絮叨叨还说了一些什么,明烟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她心中愤怒无比。
原来千思万虑,左查右寻,最后竟落入了这样一个可笑的陷阱里。
☆、181012
凶手比她了解曹犇, 他利用了曹犇自身的弱点, 轻轻松松便将他杀了,而所有人都被曹犇口中的那个, 写着曹犇在九功宴上座次位置的一块小破布,引去了越来越遥远的歧途。
明烟眼底的光芒愈加明利,如今细细想来, 榠王、湛王、乃至于曹犇,他们每个人的遇险和被害的真相, 其实都和被无形中妖魔化的九功宴命案, 相去甚远。
若榠王所言属实, 九功宴座次位置是被那个幕后之人安排着扯出来的,那么用意已经很明显,估计有人在将当年那件事闹大。
利用榠王寻找千蓉骸骨的事情,逼他第一个攀扯出九功宴。但不知什么缘由,竟然留下了榠王的性命……或许, 对于这个幕后之人而言, 榠王还不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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