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无法抽身,二是是想待容晏战归,同他一起去见王上和王后,更名正言顺些,可如今的有绥国君,需要一颗定心丸。
临绾千在房中坐到半夜,终于打定主意,决定先将此事告诉国君。
她刚放下神思,案边烛火飘忽两下,晃的她眸光花了花。
窗外桂树枝叶哗啦啦摇了起来,携着寒凉的潮气,秋风拍的窗扇哐哐作响,临绾千皱眉揉揉眼睛,朝窗外看去,月亮早已被浓云遮的不见踪影,远处喀拉一声,夜幕划出一道刺眼的银蛇。
翌日一早醒来,窗外雨点打的窗牖噼啪作响,还未消停。
这场雨一下便到了晌午,临绾千才坐上前往王宫的马车,然进入宫门后,却没能见到国君。
中官说,国王上再次接见了林渠来使,此刻正在殿中议事,外人非诏不得入。
怕不是国君此次要做决定?临绾千的心不由提了起来,暗暗懊恼被这雨拖了行程,却也不得不立在门前等着。
回廊中偶尔还有毛毛雨被风吹到人脸上,携着凉凉的潮意,临绾千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煎熬,连连抬手去抚微湿的鬓角,天边阴云渐渐消散之时,殿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临绾千抬首,眼见得手持使节的男子挺胸而出,另一只手上握着个藏青色的长卷,似一幅帛画。
男子眼中余光淡淡瞥过她,眼睛却顿在她脸上,须臾转过身来,微笑揖礼:“原是王姬,竟有幸见得真颜,使臣在此见过。”
临绾千觑他自矜神色,心中微微放宽,依礼回道:“原是来使,可您与我从未见过,怎知我是王姬?”
来使笑道:“贵国宫中人皆善丹青之技,臣有幸得见,惊为天人,然今日见到王姬,才知丹青妙极,犹不如其人比画胜三分。”
临绾千才想起,狄氏兄弟曾给自己画过一幅相给王后。
她并未做多想,垂目谢过,转身进了殿中。
有绥国君坐在上首,鬓角微白,听见殿门被推开,抬了抬眼,目光触及到临绾千的面容时却神色一跳:“你怎么来了?”
第60章临战
临绾千道:“儿臣想起之前在夏中还有一事未知会父王,特来求禀。”
有绥国君从王案后站起身,闭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既回了宫,便是有绥中人,之前的事没必要同寡人讲,”他说着就往侧殿走,“寡人近来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无空听女子之事,你且先回去吧。”
临绾千眉间微怔,还想再说什么,身后却有内宦上前拉住了她:“王姬有何事,且先缓缓吧,”内宦压低了声音,好心道,“王上才答应了林渠之事,怕是心中不大痛快呢。”
临绾千立时转过头:“父王答应了林渠?”
内宦不明所以,眉眼中亦有无奈:“是啊…否则还能如何呢?”
临绾千却是心间一宽,缓缓舒了口气。
她此次来的打算便是,先劝国君应了此事,暂保有绥平安,待容晏战成归来,夏同有绥联姻,林渠因忌惮夏国,也便不会轻易拿有绥如何了。
如此,倒也算殊途同归。
临绾千把心放回了自己肚子里,复折回临府照料临后的胎,可她没想到的是,来使完成使命回去了,两个月后,林渠的战书却不期而至,以其轻视国君怠慢来使为由。
她知道这个消息时,林渠的大军已然压境,有绥仓促应战,节节失利。
有绥国君彻夜未眠,而后将临绾千召入宫中,却痛斥其为妖女,一幅画像断了有绥国脉。
何其荒谬!
王都中下了年中的第一场雪,雪花狠狠拍在窗牖上,寒风猎猎作响,夹杂着有绥国君的怒斥,似叫嚣哀嚎。
临绾千长跪于殿中冰凉地砖之上,睫毛上挂着冰雪初化的水珠,却扬起脸:“林渠战书所言清楚十分,然父王所怒,恕儿臣不明,国运之事,岂因一幅画像而改?”
有绥国君在殿中来回踱步,赤舄嗒嗒作响,空旷殿中回声闷闷,须臾停在她面前,语气中犹带着得知林渠来犯时不可置信的惊怒:“凡同林渠结盟之国,此刻皆安安稳稳,唯有有绥!”他长叹一声,“有绥与他国所做不一之处,便是将你的画像交予了林渠,现在落得什么?你看到了,还不认罪!”
临绾千眼睫一颤,水珠应声落到颊上:“什么?”
“原来那日林渠来使手中帛卷,是我的画像?”她复抬头,直视着国君,“怪不得那日王上言说我及笄当嫁,怪不得那日来使走后王上便一直对我避而不见,原竟是要将我送予其君讨好林渠?”
有绥国君沉黑着面庞一字不言。
临绾千心头发堵,抬手攥紧了胸前衣襟:“王上拖延来使时日几多,心中亦是不安,便要以女子相送,向林渠示忠,希弥此过,”她冷笑一声,“然则王上也看到了,林渠压境,女儿无其德能才貌,足以弥补王上‘怠慢轻视’之过!”
有绥国君猛地转过身来,被顶撞揭露的惊怒难堪支使他扬起手,重重朝临绾千面上落下:“逆女!”
临绾千身子往旁一侧,竟直接避过了他的巴掌,凉道:“王上如此高看儿臣,儿臣不胜惶恐。”
有绥国君的手意料之外的落了个空,因用力过猛一时踉跄了两步,好容易才稳住身形,心中怒气更盛,正待发作,却听临绾千轻轻开口:“儿臣与夏国公子晏已有婚约,王上此举,倘被夏得知,可想过会如何?”
有绥国君身形一僵,面上呆住,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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