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此,我便在夏中,等你战胜还朝。”容晏握住了她的手。
临绾千嘿然一笑,却又止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容晏看着她的面容,唇角也微微翘了起来,须臾道:“我会派弓恒护送你回都。”临绾千立时清醒了,连连摆手:“图阳村里的事情还没了结,我不能就这么回去。”
容晏面上有不容置喙的神情:“有邵太医在,且疫情已然渐渐消弭,你担心什么?”“临丘地处边鄙之境,懂医者本就不多,我虽是半路出家,但也能帮不少忙,且若非我亲眼看见这里已然安全,总是放心不下。”
临绾千觑了眼他的神色,笃定道:“到时候我就跟随邵太医他们一同回去,不会出事的。”
容晏淡然喝了口茶:“不行。”
临绾千愣了愣,沉默片刻方道:“还有,未婚夫北上征战,我是要送一送再走的。”容晏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临绾千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容晏终于道了一声好,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半个月前,他看到临绾千握着那个发病的孩子的手时,本能冲过去将两人拽开,却在拽开的那一瞬,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和疼惜。她应是喜欢小孩子的。
幸而她额上的肿包只是有惊无险,那日自己将她压在身下,听她信誓旦旦的和自己解释,略含怒气的话倒是把自己滔天的怒火一寸寸抚平了下去。理智重新回到脑子里时,他突然萌生出了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如果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他疯狂的亲了她,手指撩开她的衣摆时,直欲将身下的人生吞入腹,可又舍不得。自己大战在即,即便有再大的胜算,也不能用仅仅一分失败的可能去赌她未知的下半生。他坐起身,把自己解开的衿带又亲手系了回去。
容晏,你真不是个爷们。
他胳膊抵在柱子上,笑了两声。
...
第二日临绾千醒的很早。
因听弓恒说容晏打算趁早离开村子,免得扰到民众。
她翻出一面铜镜对着照了照,还好,就是黑眼圈似乎又重了些,幸亏之前有准备。临绾千掏出盒傅粉,搽了搽。
容晏这个没良心的,明明说好要她送一送,结果早早动身也不跟自己说一声,竟想悄摸就跑了。
临绾千手里攥着个小物件,直往白水堤那边而去。
容晏已然换上了往日的黛色长袍,腰间配以玄色腰封,头发用青玉簪的齐整,说不出的干净飒爽,像极了她初次知道这个公子姓容名晏的那天早上。
他正骑在青卢马上,和一旁候着的弓恒交代什么。
临绾千停住了步子。
须臾,容晏转过头,往驿馆的方向瞧了一眼。
临绾千眸底突然涌上来一层怒气,把自己的视线都模糊了,昂首盘起胳膊抱在胸前,看着他的神色颇有些气势汹汹。被我逮着了吧。
容晏的眼睛顿在她身上,似有些意外,旋即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她面前:“你怎么来了?”
临绾千昂起下巴,瞪着他:“我不该来吗?”容晏深邃的眸子和她对视,须臾唇角轻折,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临绾千懊恼,朝着他背捶了一拳:“一声不吭就想跑,男子汉大丈夫,竟食言而肥,好意思么?”容晏嗓音低低的,带着些调笑的意味:“你在梦里总忘不了送我的,何必单独早起送第二次。”
临绾千瞪了他一眼。
容晏伸手刮了刮怀中人的鼻尖儿:“好好在家里等我,我回来时,你要接的。”临绾千点点头,将攥着的物什塞到他手里,却是枚小小的同心结,犹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临绾千垂目笑笑:“昨晚上现打的,困得不行,有点儿歪了。”容晏揉揉她的头发:“我必定时时都戴在身上。”
二人停了片刻,临绾千挣了挣身子:“你该走了,一路顺风。”“嗯。”
...
哒哒马蹄声犹似在耳边回响,临绾千望着路上扬起的尘土,缓缓舒了口气。
昨天分好的草药还没给邵太医送过去。
临绾千这样想着往回走,颇有些失神,待到隔离坊中时,邵太医已然在那里等着。
病人们身体皆开始好转,且扼制的早,也没有发现瘴气有扩散的情况,临绾千摸完一个孩子的脉息,心缓缓放了下来。
邵太医边整理药箱,边道:“如此这般,我们下个月就可回都了,对了,公子今日怎么没来?”
临绾千笑笑:“他去做自己的事了。”
邵太医“哦”了一声,又道:“姑娘这几日着实也累坏了,合该好好歇一歇。”
临绾千嗯了一声,方才这一路走来,又出了些汗,黏腻腻的,遂抬手拭去了眼底搽上的傅粉,转身出门回往驿馆去。
前些日子村中人皆担心染上疫症,无事者皆不出门,如今病了的人皆一个个陆续安然回到家中,人们的心也放宽了,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见到临绾千,皆笑着与她打招呼。
驿馆离图阳村虽不算远,但也算不得近,临绾千初闲下来,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更是觉得路长,提着竹筐沿路边慢慢走,身侧的小树林中却倏地闪过一阵风。
临绾千出了村子,因近河,小树林犹在绵延,人却少了下来,夏日太阳照到有些空旷的路上,白花的晃人眼。
小树林中蓁蓁枝叶散出沙沙轻响,临绾千后知后觉的抬头往里看了一眼,恍然间察觉过来周遭并没有风,闷热的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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