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曹县令算是开了眼了。
人证环环相扣,焦泰无法推脱,眼底露出一抹断臂自保的狠绝之色,“我就是见不得霍家崛起,要保住焦家独大之位,罪我认了,随你处置!”这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不过罚几个钱蹲几天牢房,至多打几棍子,他是从苦大仇深走过来的,捱得过。
“莫急,”严冰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还有一桩人命大案,要一并清算。”
寄虹紧紧攥住寄云的手,心跳欲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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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陷翻旧案
焦泰面无惧色,自忖那件事做得神鬼不觉,严冰绝不可能找到证据。
严冰向庙后的方向打了个手势,便有一个身着赌场服饰的小胡子男人快步走来,麻溜向县令磕了几个头,不待发问,嘴皮子利索地介绍了姓名身份。
严冰问:“你是赌场中的小管事,怎会状告焦泰买.凶杀人?”
曹县令忙插话,“本官并未接到诉状啊?”
“小胡子”说:“因为牵扯到井捕头和焦会长,小的知道惹不起,不敢直接进衙门报案,正巧碰上督陶署开门收瓷器,小的混进去偷偷告诉了严主簿,想着就算主簿不接顶多骂我几句。”
曹县令自然知道此话不真,但无足轻重,只捡关键问道:“焦泰之案与井捕头有何关联?”
“小的刚听说时也吓了一大跳呢。井捕头欠着我们赌场一笔债,拖了好久都不还,小的求到他家里说尽了好话——”
众人明白他所谓的“好话”多半是用拳头讲的。
“——井捕头才说焦泰是他的财神爷,他要斗霍家,不愁没钱进账,还搬出霍老爷的事让我相信。他说焦泰出钱让他在狱里弄死霍老爷,之后又让他买通户房,抢了霍家的宅子。”
寄云瞬间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寄虹用力地搂住她。
焦泰厉声道:“一派胡言!一个赌场小厮,唯利是图,说!你受何人教唆?”
“小胡子”瞪眼挺胸,指天发誓,“要有半个字的谎话,叫我老子娘不得好死。”作为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这话说得比名字都顺溜。
接下来,户房的小吏佐证了此事。他说:“井捕头说焦泰出了大钱,霍嵩绝出不了牢门了,小人才一时糊涂,没按章程就办了过户。”
惊诧疑惑唾骂之声渐起,严冰请出最后几名证人,以郝老头为首的狱卒。
“霍嵩入狱时身体康健,并未受刑,却速死狱中,其中缘故,你们是否知晓?”
郝老头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气愤,“牢里有许多整治人的法子,其中一种是让霍嵩天天背着大石头——那石头得两三个精壮小伙才抬得到他背上——在牢房里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不背就打。这法子添内伤,霍嵩没几天就开始吐血,井捕头不让给药给饭,就那么活活熬死了,外人看上去就是病死的。造孽啊!”
寄云呜咽一声,捂着嘴瘫倒在地,嚎啕痛哭。寄虹蹲在姐姐身边,死死咬住唇,却没有哭。昂起头,正看到严冰的目光,温柔,悲悯,救赎。
她极其轻微地点点头。
严冰揪起的心稍稍放松了些,接着问:“井捕头为何下此狠手?”
郝老头指着焦泰,“喏,就是他给了钱。那天我收拾刑具房,后墙紧挨着值房的后窗,亲耳听见的。”把两人当时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其他狱卒附和,“有次捕头喝多了吹嘘过。”
“是捕头拿了他的钱,小的们一个子儿都没拿,都是被捕头逼着干的,求县令饶罪啊!”
……
天底下绝没有任何事能够真正神鬼不觉。
焦泰岂肯坐以待毙,“严冰,你分明被霍家女子迷惑,公报私仇,罗织罪名,陷害无辜!”
“你结党营私,独霸一方,瓷行不容;恃强凌弱,干涉政务,青坪不容;勾结奸吏,买.凶杀人,国法不容!为瓷行、为青坪、为国法,严某义不容辞,恶徒不除誓不罢休!”严冰疾声厉色,掷地有声。
“你……”焦泰心魂大震,方才的镇定一寸寸剥离,“你、你身为父母官,判案要讲证据,凭几个人胡说八道,就要定罪?我……我不服!”
“桩桩件件,众口一辞,这些人证已足够将你定罪,还有何抵赖!”
严冰的证据网的确称得上严密,却漏失了至关重要的一环——耗子精。缺失关键证人,即便在青坪定罪,也难以通过州府直至刑部的审查,除非焦泰亲口认罪。
“人证”之语突然提醒了焦泰,狂喜冲昏了理智,他跳脚大叫,“严冰!阴险小人!你知道耗子精畏罪潜逃,故意趁他不在设下陷……”
话声戛然而止。他后知后觉地想到,“耗子精畏罪潜逃”是官府秘而不宣之事,他本不应该知道。
这才是严冰真正的陷阱。
先用一个接着一个层出不穷看似铁证如山的人证,把焦泰逼到精神崩溃的边缘,再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不着痕迹地抛出香甜的诱饵。这招风险很大,但这是在证据不足、耗子精又脱逃的情况下最有可能制胜的策略。
在严冰冰冷刺骨的目光下,焦泰感觉身体里的血一点一点被冻结,像被押上刑场的死囚。
严冰向曹县令深施一礼,“焦泰罪行败露,依梁律,买凶者与杀人者同罪,数罪并罚,当处斩首,恳请县令为民除害。”
寄虹冲入庙中,在严冰身旁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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