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谢谢,多加了一个你。
蓝色呼吸灯几乎一秒就亮了起来。
宋遇——
“不客气,晚安。”
你也晚安,江照轻轻笑了起来,左颊边的小梨涡格外甜。
第二天是清明节,江照很早就醒了,从衣柜里取了一件纯白的裙子,她悄悄出门,骑车在路边花店取到早订好的栀子花后,往南山上的公墓走去。
清晨的空气和光线温温凉凉,江照在爬完长长的青石台阶后,瓷白的脸颊还是染上了一层薄汗,可她心里却无比踏实。
一步一步走到父亲的墓碑前,纤细的少女供上江父生前最喜爱的栀子花后,又取出了背包里前几天做好的青团和一捧檀香,她点燃后,眼眶已微微泛红。
墓碑是崭新的,江父的骨灰盒是从南方迁徙过来的,随着母亲叶晚的二嫁一起迁来。
在新学校已有一段时间,江照慢慢适应,可她不知道父亲适应不适应,他那样温润谦和的人,也许更适合留在江南的朦胧烟雨里。
留在苏市,留在老家乌镇。
江照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收起泪光绽放笑意,她想,天下的父亲都是不愿意看见女儿难过的,所以他们才会对女婿千挑万选。
倒不是要求多高,只是想找一个能不让女儿哭的人。
江照含泪笑着,重重鞠了三个躬,正要抬起头来时,眼前多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借个火。”男人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拿着一束怎么也点不燃的贡香。
真是冤家路窄,江照想,她接过叶修竹手中的香,撕开看了看就发现是放久染了潮气,不容易点燃。
她无奈地摇摇头,对这位被店家坑了的公子哥无话可说,又想到他是来拜祭过世的母亲,就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余下的一捧檀香,好在买的时候两捧比一捧划算,就多拿了一捧。
便宜你了,江照点好递给叶修竹。他今天穿了一身纯黑,黑西裤,黑衬衣,本来就苍白清秀的脸更加冷峻,透着一股子旧时文人的傲气。
文人都是愤世嫉俗的,叶修竹接过去后,随口道:“阿照,一会跟我去趟山脚下。”他另一只手把点不燃的贡香拿回去,扶了扶金丝镜框。
江照只好等着他祭拜完,叶修竹母亲的墓碑在更上方,她跟在他身后,看清了这位因抑郁症而自|杀的夫人长什么模样。
似乎是有着一半犹太人血统,叶修竹母亲的五官较一般人要深邃,但也不会太凌厉。
很漂亮,灰白照片很好地透出她眉宇间的气质,带着淡淡的愁绪,像丁香花一样惆怅。
叶修竹很好地继承了她的优点,五官又更柔和一些,只眼窝深邃,连带着内双的眼尾都有别样的韵味,忧郁又不失英俊。
江照在心底默默替这位夫人念了一段经文,抬头望向叶修竹,他脸上没有一点情绪,只静静等檀香燃完,然后开口:
“走吧。”
江照忙跟上他的大长腿,心里却有点酸涩,从前父亲说过,越是不轻易表露出来的痛,越是真的痛,她又怕他什么呢?都是一样的可怜人而已。
叶修竹是走车道开车上来的,江照被他塞到后车座后,很快就拉到了山脚下。
叶修竹从后视镜里望着这位安安静静像瓷娃娃一样的妹妹,扫过她乌黑的大眼睛,小小的,薄薄的朱红嘴唇后,不由想到曾听父亲叶文山提起的事。
这位妹妹的哑疾不是天生的,而是与她父亲的死有关。
这里面……只怕又是一段凄惨的故事。
叶修竹收回目光,停好车后,又把发呆失神的江照拎了出来,这次的动作下意识轻柔了些。
他们一起到了山脚下卖元宝蜡烛的店里,叶修竹直接走上前,对老板说:“之前的贡香再要两束,刚才那个被我妹妹弄丢了。”
老板一看是之前那位开着豪车,一身名牌的少爷,贪念又上来了,不仅再次抬价,还急着想把发潮的那批货处理了。
反正这种大少爷不懂这些,买走了也不会因为这点小钱计较,再回来找他。
老板喜笑颜开地捧着贡香过来,叶修竹也好脾气地勾了勾嘴角,老板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他漫不经心地接过贡香,就在老板以为要送走这尊大佛时,年轻男人的脚步又顿了顿,折回来,依旧淡淡的,开口道:“那个老板啊,我想起打火机也被我妹妹弄丢了,要不麻烦你,直接帮我点燃了吧?”
“这、这不好吧。”老板眼角抽了抽,心底忐忑。
“没事儿。”叶修竹径直走上前,“让你点你就点。”
老板的额头已冒起细汗,他腆着笑脸接过来,连打火机都使得不利索了。
江照笑眯眯望着他。
叶修竹看见了,茶色的眼底透出一点似笑非笑的意思,他从江照包里拿出一开始买的那束香,放到老板面前,“麻烦你,这个也一起点了吧。”
……
叶修竹又把钱都拿回来了,取车的时候遇上提着篮子卖花的小姑娘,他看了一眼身后笑得梨涡浅浅的江照,问那卖花小姑娘,“有向日葵吗?”
哪有人拜祭用夏日葵啊,江照笑得更甜,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卖花小姑娘摇摇头,叶修竹看了看,把从老板那拿回的钱全给了她,挑了一支白玫瑰出来。
小姑娘聪明伶俐,连忙说“姐姐真漂亮。”
叶修竹不置可否,半天才回那小姑娘,“还可以吧,早点儿回家。”
小姑娘点点头,挎着花篮,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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