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横在他的眼前。
“姓顾的,老娘前天刚缝的针,现在什么表情都不能有,不能哭也不能笑。所以千万别说什么肉麻的话、煽情的话,最好给老娘滚蛋!”
方唯平复了一下心情,咳了一声,“其实你走错房间了,你要找的那个叫方唯的小姑娘在隔壁。”
没错,我不是方唯,我不是方唯……方唯在心里默念紧箍咒,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自己还真的平静了许多。
谁说掩耳盗铃不好的?
此刻顾忆桐也反应过来,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哭、也不能笑,甚至连久别重逢的激动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只会让方唯更痛苦。呃,是ròu_tǐ上的那种痛苦。
顾忆桐突然想吟诗一句: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就是一部史诗级爱情片中,分别了十六年的男女主角终于相逢之后,却不得不摆出一副平淡如水的样子。
“哦,原来在隔壁啊。”顾忆桐冷漠地说,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今天早饭吃了吗?”方唯平淡的问。
“还没吃。”顾忆桐平淡地说。
“那么先吃吧。”方唯说。
“韩国的早餐也有包子?”顾忆桐尝了一口,味道不错,挺有中国的风味。
“医院外面有一家中国餐馆,早餐我一般都是从那里买的,韩国的早餐我吃不习惯。”方唯说。
“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还好。”
“在美国过得怎么样?”
“还好。”
“这儿天气挺不错啊!”
“是挺不错。”
……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照不宣的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他们知道,现在不能触及那些敏感的话题。一旦触碰了那些禁忌,两人紧绷的弦就会崩溃。
方唯不能哭啊,这是他们最大的痛苦。
“你要是难受的话就出去哭一场吧,容易憋出病来。”方唯淡淡地说。
“我倒是好了,可是你怎么办?我陪你一起憋着吧。”顾忆桐也淡淡地说。
吃完了包子,顾忆桐端起了白米粥,“我喂你。”
方唯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好疼。但她还是忍住了不做出任何表情,深呼吸了一口气,“好。”
她知道,顾忆桐的情感需要一种宣泄的出口,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一口一口的,方唯把一碗粥吃完了。顾忆桐也解决掉了自己的早餐。
“睡一觉吧,我知道在飞机上睡不好,这个床够大。”方唯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好。”顾忆桐还真的有些困了,同时他也知道,睡眠是现在处理他们情感最好的方式。
既然不能哭、不能笑,那就让睡眠来解决。
洛凝雪一直守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本以为这将是一场火星撞地球般感天动地的重逢,却没想到结果却如此的风清云淡。
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她,却看哭了。
也许,并不是只有喜极而泣,哭的惊天动地的场面才叫感人,它同样可以润物细无声。
“呦,我的大作家怎么来了?谁把你弄哭了?”黄浩仁吊儿郎当的打了个招呼。
“跟我来吧,跟你讲一个故事。”洛凝雪把黄浩仁拽走了,透过房门的玻璃,他看到了躺在床上了两个人,最终自嘲的笑了笑。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围观的洛凝雪、应冰梅、蒋雨荷和黄浩仁。
蒋雨荷眼神复杂的看着顾忆桐,她本来对这个对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的臭小子非常讨厌,可是听了应冰梅说的事情后,她默然了。
“阿姨好。”顾忆桐做贼心虚的坐直了身子,要说在场的人他最不愿意见到谁,绝对是未来岳母,毕竟心里有愧啊!
“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们俩的事,我不反对。”蒋雨荷叹了口气说。
从结果上来说,这种情况也不坏,顾忆桐这小子也挺有钱的。
“我啥也不说了,我不想看起来像个反派。”黄浩仁故作潇洒的耸了耸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的伤需要时间来平复。
“出院之后,我们结婚吧。”顾忆桐平淡地说。
“会不会太早了,咱俩才大二。”方唯客观的评价。
“等不了了,上学哪有结婚重要。”顾忆桐说。
“那我就当伴娘吧。”洛凝雪笑了笑。
应冰梅立刻炸了毛,“伴娘是我的!”
……
一年后,宁海大学。
方唯和顾忆桐手牵着手,站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整容完毕的方唯,相貌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这是她的要求。
“记得那时候,你穿着冬装,戴着墨镜、口罩、手套,我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刚从银行出来的抢劫犯。”方唯感慨地说。
“对啊,那天我正在潜逃,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笨蛋骑着自行车把我撞了。我可不是来碰瓷的。”顾忆桐摸了摸鼻子。
方唯突然用左手抓住了右手的手腕,模仿着顾忆桐当时的模样,“别碰,我的手,我的手!”
那是她第一次见面,脱下顾忆桐手套时,他的反应。
顾忆桐猛然抱住方唯,钻她的太阳穴,“好你个小丫头,敢取笑我。”
“现在的你,变化可真大。”方唯感慨。
以前那个整天带着手套、平面眼镜,在夏天穿着冬装的少年,再也一去不复返了。只剩下一个普通的帅哥,虽然有点矮。
顾忆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攥了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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