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府?再说黄知府待我不薄,我要暗算的话死的也是你!”
“这句话老夫倒不怀疑,下一个被你下手的肯定是我了!”惊虚先生不再想跟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争吵,皱紧眉头宣布:“总而言之,南陵原不欢迎你,如果你执意留在这里,就别怪我永乐门要为民除害!”
沈桐儿被这颠倒是非的态度气个半死,非常明白惊虚老头是无论如何都打算弄走自己了,她不再怀疑黄誉齐的出现和消失与永乐门关系密切,也相信金银岛同样掺和其中,既然现实如此,非要硬碰硬简直不明智至极,小姑娘按住藏在衣服里的赤离草,念及云娘常教自己做人做事都要识时务,所以后退半步说道:“好,我可以走,但愿异鬼出现的时候,你别抛弃大家,跑得比谁都快。”
讲完后她就跳出包围,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城门。
惊虚先生原本打算直接干掉沈桐儿、夺回赤离草的,所以才故意当街讲那些话刺激她,没想到向来狂妄的沈桐儿竟莫名其妙忍气吞声,就这样大步离开,叫永乐门也找不到说辞继续纠缠不放。
“先生,她似乎往迷雩山的方向去了。”悄悄盯梢归来的门人低头报告。
“马上出动全部弟子,包围南陵原日夜巡逻,但有情况立刻禀告于我,在新知府上任之前,必须要保证大家的安全。”惊虚先生大声吩咐后,随即便冷着脸朝黄府走去,深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近日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失控,仿佛就连他也把握不住了。
——
由于身上并没有魂尘和避毒的解药,匆匆行至山下的沈桐儿并不敢再贸然上山,毕竟上次中毒后呼吸困难的痛苦还使她心有余悸,所以只能擦着细汗在山脚的浅林中徘徊,抬高声音呼唤道:“小白!小白——你在不在呀?”
这副前来做客的小样子,实在是好笑的很。
听力超群的白鸟翩然而至,落在她头顶的树上问道:“这么热的天,你为何又要乱跑?”
沈桐儿望见它腹部再添新伤,不由急道:“那些异鬼又来抓你了吗?!”
白鸟沉默片刻,语气轻松地回答:“它们留在这穷乡僻壤的目的就是看守于我,自然日思夜想要把我抓回去。”
沈桐儿郁闷:“你还是跟我走吧!太危险了!”
“正好多些口粮,有什么危险?”白鸟歪着头轻轻缕着自己流光的长羽。
“别臭美啦。”沈桐儿借用金缕丝爬上树,坐到它身边说:“那些异鬼很厉害的,特别是三脸的那只,别说我、恐怕就是我娘来了也打不过它。”
白鸟不打算争执,望向小姑娘被晒得红扑扑的圆脸:“你来找我,不会就是说这些的吧?”
“嗨呀,是南陵原的黄知府死啦。”沈桐儿很郁闷。
白鸟对此永远淡漠:“不认识,人总是要死的,死了又怎样?”
闻言沈桐儿不禁气恼道:“小白!你真是冷血!”
说完她就不开心地跳下树,也没打算再继续倾诉。
发现她突然生气,白鸟忍不住轻轻飞舞着追在后面,假意悔改:“你很在意那个知府吗?他是怎么死的?”
白鸟又不是人,也没在南陵原里生活过,要它为谁的生死而所有感触实在是太难了——沈桐儿不是不明白这个事实,所以叹气道:“算是个还不错的老爷爷,而且还给我了赤离草,我娘眼睛看不见,全天下只有这草能让她复明,所以……他是被异鬼咬死的。”
白鸟盘桓在她的头顶:“那把异鬼杀掉为他报仇。”
“哪有那么容易找?我根本不知道异鬼从河道上岸后究竟藏在什么地方,所以才来求助你嘛。”沈桐儿说。
“我可以帮你进城去找,但到时死的可能不仅仅是异鬼,寻常人完全承受不住我所带来的寒冷。”白鸟痛快地答应,疑惑问:“如果有百姓因此出事,你不会又哭鼻子吧?”
沈桐儿被它的仗义小小地感动到:“我没要你替我犯险,只想问问你,有没有能让城里的灯都熄灭的好办法,只要没有深夜里灯火的干扰,我就比较容易追踪异鬼的藏身之处,原本黄知府还有可能配合我做这种事,可现在他死了,守在黄府的远方亲戚也不知是什么来路,让我真没其他办法可寻。”
“灭灯?”白鸟扇着翅膀回答说:“我曾见过一种叫做食火虫的小东西,虽然生命短暂,却喜欢以燃烧火焰的东西为食。”
“真的吗?那不是佛经里杜撰出来的虫子?”沈桐儿越发觉得白鸟的形象高大,好似无所不知,连忙追问道:“哪里有食火虫呀?”
白鸟说:“往北两百里地的山中有处地洞,地洞里磷火丛生,食火虫也格外密集。”
“两百里?”沈桐儿惊讶。
“不过上次得见也是很久之前了,如果你想去碰碰运气,我带你去便是。”白鸟终于落地,又在轻柔的光芒中变大数倍。
沈桐儿立刻爬上它的背。
巨翅逆风扇起,如云般飘向天空。
仍旧有些怕高的沈桐儿紧紧地抱住它的脖子,道歉说:“小白,刚才我不该骂你,虽然你对其他事都很冷淡,却很关心我呢。”
白鸟默默地朝北方滑行,深沉无语。
沈桐儿好奇问:“你到底活了多少岁呀?”
白鸟轻声回答说:”久到记不清了。”
“诶……你不是天上的神仙吧……”沈桐儿惊讶。
“你不就在天上吗,哪有什么神仙?”白鸟越飞越高,直冲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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