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大街回到了咖啡馆。
她扶着老人在沙发上躺下,去倒了杯水喂给老人。
“锦澈。”老人家缓过口气来,微弱的叫了她一声。
锦澈答应了一声,给她胸前扣子解开两粒,拿了个扇子微微给她散风。
“找了好几天,明明没有看到你。今天怎么突然间又来了?”锦澈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身上的汗。“哪里不舒服吗?”
老人摇头,躺了半晌,挣扎着要起来。
“躺着吧。”锦澈按住她。“你要什么跟我说。”
老人家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来了。
锦澈最见不得这个,她转过身避开。
老人嘤嘤哭了半晌才好了。
锦澈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抚面前这个衰败的老人。
她白发紊乱,气息不定,脸色灰败。
“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老人家张着一双浑浊的眼。“我们不过是,想死在这里。”
锦澈转过眼。
窗外天空湛蓝,蓝天白云疯狂胶着,人群磕磕碰碰,黑压压乱哄哄,偶尔暴出几声怒喝,传过来已经是余音袅袅,视野里已经没有人抵抗,只有躲路狂奔,警察的目的只是驱散,他们进入人群那一刻已经赢了,甚至连准备好的高压水枪都没有用上。
不过半小时。白云苍狗,悠然一梦。
“总有人被牺牲的。”锦澈喃喃的。
进步需要牺牲,但是有些人永远体会不到被牺牲者的切肤之痛。
容岁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乱象,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轻描淡写的看了锦澈一眼。
英挺的嘴角微微扬起,他沉默的轻笑,不明真相的人看着恰似一抹讥讽。
锦澈仿佛这个时候才记起有这么个人。她不喜欢眼前这个人这样从容的浅笑,那让她毫无疑问有种被人蔑视的感觉。
她捡起摔散的医药箱进了柜台,少顷拿了张名片出来递给容岁安。
“您打了针,要么账单寄到这儿,要么您给留个账号?”她顿一顿,抬头仰视,“如果需要我们陪着您去看医生?四点后才行。”
容岁安挥手推开。“不用了。”
原来他声音这样好听,刚才没发现,他英俊挺拔,仪表实在不凡,还不到三十,只是眼神淡漠,脸上略有不耐,那种常见的身居高位的人眉宇间带着的那种不耐。
衣冠楚楚,年少即功成名就。
锦澈往后退了一步,她面无表情,“请一定记得去医院打针。”
跟她处理伤口时候判若两人。
容岁安踏过狼藉的街道,刚才喊打喊杀的街上已不见什么人,他拐了几个弯,朝路边车走过去。
上了车,他看了看手背上的创可贴,那女孩子温柔的吹气仿佛还留在那儿。他走了一会儿神。
然后电话响了。他看到号码,脸上露出几分温柔。
“妈。”他接通电话,叫了声。
“几点了还不回家。。。。”电话那边埋怨道。
容岁安脸上于是有了笑容,一直说好的好的,马上就来。
他挂了电话,驱车就往家里赶。
车开了大半个钟头,开进了中心城区,拐了两个弯,路人渐少,风景渐佳。
他停下车来接受身份检查。
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又往前开了许久,才在一个院子跟前停了下来。
院子是独立的,邻居都在十分钟车程之外。
居中一栋灰色三层小楼,两翼各有两个平房,没什么扎眼的地方,只是占地面积极大。
灰楼被草坪包围,人在草坪上踩出好几条不规格的小路。小楼右手却种了棵极大的榕树,约四人合抱,树杈高耸入云,此时枝繁叶茂,树下阴凉畅爽。
院里里没什么花草,沿着围墙种了一溜的大树,很有些年数了,枝桠挨挨挤挤的伸到天空。
密密匝匝的苍绿浸的人眼睛一润。
容岁安停下车,车内找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揣进兜里才下了车。
家里小保姆听到汽车声走出来,看到他来,如飞一样的奔过来给他开门。
“容先生回来啦。”
韩夫人俪姝在楼上听到小保姆欢快的叫声,放下手里的事,走到阳台上。正好看到他进来,冲他招了招手,转身下楼去迎他。
容岁安赶了两步迎上去,弯下腰将她抱了个满怀。
“妈,我回来啦。”
韩夫人抱一抱儿子放开,满腔欢喜的嗔怪道。“不催你就不知道回。回安城多少天了,也不晓得回家看看。”
容岁安低下头温言道歉。
韩夫人摸摸他的脸,一片慈爱。“晓得回来就行。”
她是端庄大气的夫人,容貌秀丽绝伦,穿了一身珍珠灰的套装,身上别无装饰,只颈间一串拇指大的明珠熠熠生辉,更衬得她气质高雅华贵令人心折。
母子俩穿过大厅相携上楼,进了韩夫人的书房。
韩夫人正在整理相片,摊开桌上地上一堆的。
“这么多照片?”
“都是你们从小到大的。你看看。”韩夫人从一堆的照片中挑几张出来,“选几张镶起来。”
容岁安这才注意到书架上摆着几个新的镜框,他走上前去把玩,珍珠边的框发出柔和的光泽。
韩夫人带上眼镜,选了张照片递给容岁安。“你看,你那年多少岁,不过十岁?”
容岁安接过来看了看。“可不是。”
照片上一家四口。男主人一身戎装,英武霸气,一眼即令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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