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喝醉酒打了母亲,酒醒了都会道歉。跪下磕头是稀松平常的,甚至还会用拿菜刀跺手指来立誓。
等母亲原谅他,就很快会有下一次。永远没有停手的时候。
直到最后,母亲被他杀了。他没有可以道歉的对象了,还能用这种办法来“悔过”。
说一万次自己无辜,说到最后自己都坚信不疑。
徐凡成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捏皱了照片。
他居然会去相信这种人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真是太白痴了。
太过白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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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凡成怔愣住了,半响,把照片夹回本子里,轻轻地放到桌上。整个人笼罩在低落的情绪中。微偏开眼,他都没敢正眼看薛城。想说什么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口。
薛城脑子很涨,喉咙也发干,就先起身倒了杯水。顺便把药拆开,说道:“没关系,我没有生气。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骗人。”
他说得很轻。
薛城没有听见,她把药片一起塞进嘴里,喝水咽了下去。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于是,他声音低低的,说得很缓慢,“对不起。”
他也知道,自己的道歉没有任何作用和价值,但真的想不到可以再说什么别的话了。
这句清晰的入耳。
薛城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抬眼看着他的脸,沉默片刻。怀里抱着抱枕,下巴磕在抱枕上,因为脑子困顿,显得有点呆愣愣的。她背微弯着,像一只泄了气的小鸡仔。
不生气是骗人的。但仔细想想,也就心绪平和了。
她心想,他又有什么可道歉的呢。
只是,现在真相大白了,该怎么办呢?
“我想先去睡觉。”薛城抬手揉着眉心,脑子里一抽一抽的疼,于是说道:“等到明天早上或者中午,我们再好好谈吧。”
不是想把事情往后拖,或是有别的意思。只是真的太困了。
最后,还记得嘱咐了句:“你的手机可以开机了吧?”
徐凡成低低应了声。
他站在原地,很担心她的身体,又不敢再继续往前凑了。他垂下眼,看着深色木质地板,心中就像被碎石子碾来碾去一遍,有点血淋淋的。
薛城就直接回房间睡觉了。
等她一觉睡醒,看着窗外的亮光,判断出已经是下午了。薛城抱着被子,直直坐了会儿。人很清醒,颇有些大彻大悟的感觉。
她起了床,琢磨着先出门找点东西吃。
转到客厅里,发现冰箱上多了个便利贴,上面写着:饭在冰箱里,中火热五分钟,小心烫。
很明显是徐凡成留下的。
薛城撕下便利贴,随手放在了旁边。
打开冰箱,看见第一格放了个能直接塞进微波炉的玻璃盒。她打开盖子看了眼,里面是蛋包饭。
薛城不由自主地扬扬唇,继而微愣了下,唇角笑容压了下来。
心道不行,这样就满足也太好哄了。
薛城捧着饭盒,走到微波炉前,乖乖把高火调成了中火,塞进去转五分钟。很快,微波炉就把饭“叮”好了。她端到吧台上,拿了勺子挖着吃。
蛋包饭里面裹着的是炒饭,粒粒分明,香气扑鼻。
吃进嘴里,连最后一丝怨气都随风消散了。
她弯了弯唇,拿出手机给徐凡成发短信,问他在不在家里。
……
徐凡成沉默地靠在墙壁。光从窗帘外透入,映得他脸上的镜片反光,遮掩了眼底复杂。
脑海里慢慢回忆着以前的过往,那些再细碎微小的事,都是曾经的他站起来的动力。
他从恐惧水到拿下潜水证,从把“too”念成“兔”,到口语流畅标准得被误以为是华裔……胆小怯懦也好,抑郁症也好,社交恐惧也好。
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重新站起来的动力。
可是,如果被她讨厌了该怎么办。
徐凡成紧抿着唇,背靠着墙角站着,整个人笼罩在浓厚的消沉恐惧下。好像一下回到了还叫张凡,没有遇见薛城的时候。他什么东西也得不到,双手空空。
手机震动,忽然收到了薛城的短信。
徐凡成心中一紧,手脚慌乱了下,差点把手机扔地上。他定定神,看完短信,删删打打半天,回了最简单的两个字:在的。
很快收到回复:那我来找你。
他一下忐忑起来,迟疑了半天,才敢回复一个“好”字。
找他,要来说什么?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么?
薛城按下门铃的时候,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要来说什么。
门一打开,对上他的眼睛。脸上带着细边框的眼镜,挡不住眼中的闪躲忐忑。
他这人,看着很漫不经心无坚不摧的,一遇上她,就真的变成了林嘉楠说的,面薄心脆。
于是,她知道自己来干什么的了。
他启唇欲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
薛城突然往前一凑,伸手环抱住他的腰,猝不及防,徐凡成不由身体一僵,话也就说不出来了。感受到他的僵硬,她手臂收拢,抱得更加紧了一些,问道:“那张明信片上画的是我?”
笔画很稚嫩,简单又认真的线条。一个靠窗的女生正趴在桌上睡觉。
她学生时代一直有家教一对一辅导。所以提前学过的东西,在学校里就不高兴再听一遍。每次上课,都想办法躲着老师的视线睡觉。
老师不是看不见,只是低调点就不会来管她。
她让他挡老师,他却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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