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宁的泼辣果敢,或许就不会吃下那么多暗亏。
不过无所谓了,她不想自己的生活无止尽地跟王佳慧和苏娜纠缠不休。对于她们,她更愿意像沈晓辉说的:老子没空搭理你们!
至于父亲,她总是在纠结和期待中一次次失望,干脆像现在这样离远一点儿,彼此不想见,也不再继续伤害就好。
只是多年之后,等苏苀慢慢将这些事情和人看透了,才发现,父亲当年不是傻,她家也不是什么“奸臣和小人蒙蔽圣主”,而是苏长林只愿意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事实”,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人。
人,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自欺,感情上尤其如此。
“爸,您的意思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苏苀经过一年多的新家洗礼,她早已经能够接受父亲现在的样子,足够冷静以对。在这件事情上,苏苀要感谢母亲凌雅意,早早地培养出了她的忍耐,也感谢沈晓辉和钱宁宁,不管她心里有什么不满,总能在他们那里得到及时的排解和宣泄。
“没别的事了。有空记得回家,学习不要太累,钱不够了要告诉爸爸。”苏长林长叹一口气。
如今苏长林对女儿,总是在无奈地叹气。他这半辈子,独独对两个人无计可施,而这两个又都是自己深爱的,她们最知道如何用简单直接的方式让自己日夜不安。
苏苀心不在焉地听着父亲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叮嘱,目光下意识偏转,正好看见几个熟悉的舍友在走廊上向他们这边张望。这几个舍友的家庭情况多多少少也算是复杂的,各自都有不回家的理由。所以周末经常跟苏苀一起留在学校。周末宿舍楼本来人就少,她们扎堆在走廊上还是挺显眼的,苏苀跟父亲也已无话,便匆匆回了宿舍。
那几个远远望着他们的妹子追到寝室跟苏苀表达她们对苏长林的敬仰之情。苏苀只好无奈地应和着,看着她们对自己的羡慕,苏苀很无语,真是一家不知一家愁。
“苏苀,我们都觉得你爸对你挺好的。你看啊,每次你不回家,他都把东西给你准备好,有时候还会特意带些吃的给我们,拜托我们照顾你。还有他每次跟你说话,真的是好温柔啊,我真的超级羡慕你,我爸就从来没对我这样说过话。”
说话的姑娘叫顾美玲,她父亲是个酒鬼,喝醉了就在家里撒野,按照顾美玲自己的话说,其实就是嫌弃她是个女儿,所以借酒装疯。在她们这几个周末经常不回家的女孩子里面,苏苀的确算是“够幸运的”。有时候听着她们的故事,苏苀自己也禁不住这么想。不光是这些女孩子,其他人也经常开导苏苀,不要太钻牛角尖。
可是苏苀就是无法面对现在的父亲,为此,她纠结过,更自责过,直到有一天看见了一个词叫“求全责备”,苏苀对自己偏执的心态如醍醐灌顶。
人就是这样,求全责备的心永远在蠢蠢欲动,以前有多完美,现在就有多不甘。
假如父亲给予自己的爱从来就是缺陷的或者不曾给过,那么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
对于这点,苏苀无从跟人辩解,了解她的人,自然不会苛责她。
苏苀差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最近总是这样,过于悲观,什么都容易想太多。她决定停止胡思乱想,最直接的办法是,让自己忙起来,忙得像个机器人。
苏苀二话不说,爬到自己床上去,将被套、床单、枕套和蚊帐这些统统拆卸下来,一股脑儿地丢进桶里和盆里,又问寝室的同学借了一个大盆,连洗刷用具一起带上,浩浩荡荡奔向水房。
苏苀有一个习惯,不高兴了就会收拾和洗刷,而且一做就停不下来,非得把里里外外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得干净整洁到实在无处下手,看着完美无瑕,心情才会渐渐平静下来。
这个习惯苏苀在家里并没机会养成。母亲在世的时候她是弱智儿童欢乐多,说好听了是单纯,苏苀现在回想起来就只是单蠢。凌雅意去世之后,家里换了女主人,她在家就越来越待不住了。只是到了一中,住读了,有了自己的一块小天地,苏苀突然发现自己有这个新的习惯。再后来仔细回忆,苏苀才发现母亲凌雅意可能也有同样的习惯。因为凌雅意每次将家里的所有家具玩乾坤大挪移的时候,通常都是一言不发,跟平常的样子很不同,只是苏苀那时候根本就没有留意这些。苏苀正奋力搓洗着,不经意抬头看见镜中自己的模样,猛然惊觉,这样子像极了妈妈,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目不斜视,心无旁骛,手里的活就是眼中的一切,仿佛把这些衣物当成烦恼忧愁的对象,除之而后快。
苏苀到今天才悲哀地发现,母亲在去世之前那段时间把家里上上下下翻腾了好几遍,几乎每一个角落都纤尘不染。
原来母亲过得并不快乐,而她一点都不知道。
“苏苀!”顾美玲在水房门口喊了第一声,见苏苀没听到,第二声提高了音量:“苏苀!”
苏苀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将水声关小。
“沈晓辉在楼下等你。”顾美玲暧昧地一笑:“肯定又带了好吃的,别忘了,见者有份。”
苏苀一边洗干净手,一边答应顾美玲。沈晓辉对她好,几乎所有跟她走得近一点的女生都爱拿它来开玩笑。而她,对于这样仅止于暧昧的关系开始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第十四章
就那个周末,李再招来电话让沈晓辉回家守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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