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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请的这戏班子已经是蜀地最受追捧的一家了,可景岚心中烦闷,没有细细欣赏的心情。再看一旁用余光悄悄瞄着自己的元居安,更觉得如坐针毡,悄悄地带着春雪溜了出去。
庭院里有凉飕飕的风,春雪被冻得缩了缩脖子,不解地道:“今日这戏班子可是出了名的难请,小姐怎么舍得出来?莫不是您在里边待得有些憋闷了?”
景岚不想和春雪说那些弯弯绕的,索性直言道:“若只是听戏还好说,可你瞧今天这阵势,摆明了就是为了让我和元居安借着听戏的空档儿多说上几句话。我若不溜出来,还待在里边陪他说话不成……”,说着说着,就有头疼起来,啧,在旁人看来元居安千好万好,她若是贸贸然地跟父亲说不愿意这桩婚事,只怕父亲又要瞎操心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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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躲着元居安,为了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想办法,景岚那日听戏回来便佯装身子不适,已经有四五日没有去韦忠嗣府上做事了。每日闲在家里看看书,绣绣花,跟冬月逗逗趣儿,可比跟元居安共事自在得多。
冬月一边把点心摆到桌上,一边吐了吐舌头,低声道:“小姐,您这是何必呢?元公子这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眼巴巴地想往他身边凑呢,您倒好,还称病躲在家里,当真不怕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说着,还偷偷瞄了瞄景岚的神色。
景岚也不恼,瞧着冬月那娇憨的模样,没撑住笑了出来,打趣道:“莫非我们家冬月也巴巴地想和元居安说上几句话?”,把冬月说得红了脸,景岚才柔声道:“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对元居安可比你对他了解的多得多,不错,他有经天纬地之才,或许日后会扶摇直上位极人臣。可女子嫁人,夫婿有才自然是好,可图的是夫妻两个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这边主仆两个正低声说着体己话,就见春雪满面春风地进来,笑道:“小姐,小姐,您猜谁来了?”
景岚心思飞转,能让春雪这样高兴的,自然不是韦忠嗣、元居安这几个人,莫非是罗氏和林逸岚不声不响地从长安赶来了?数着日子,也快到年关了,她们母女两个来也不足为奇。景岚淡淡地道:“莫非是母亲和妹妹来了?”
冬月也不等春雪回话,急急地催促道:“哎呀,我的好春雪,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究竟是不是夫人和二小姐来了?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春雪莞尔一笑,摇了摇头,神神秘秘地道:“可不是夫人和二小姐,若是她们两位,老爷还能不知道吗?是永宁侯的三少爷来了成都,顺道来看看咱家老爷,现下正在前厅里和老爷说话儿呢!我也是刚遇到老爷身边的小厮匆匆忙忙地端了茶点,多问了两句,才知道是徐三少爷来了!”
徐沛霖?这大冷天的,他跑到成都来做什么?景岚瞧着春雪,愣愣地想着,徐家一大家子都在长安,徐沛霖不好好地在长安待着,跑到成都莫非是来办什么事情?想起离别那日,他送自己的那枚玉印,景岚闷闷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她现在是一个溺水的人,元居安在水下拖着她不让她往上游,就在此时,徐沛霖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这是一种将要得救一般的安心的感觉。
见景岚怔怔地痴想,春雪以为她是因为罗氏和林逸岚没来儿而感到失落,忙温声宽慰道:“小姐,这离年下还早着呢,指不定过几日夫人和二小姐也就过来了,又或许老爷要趁着年休带您一道回长安呢,总不至于叫一家人分隔两地过年的……”
景岚哪里是在担心这个,笑了笑,没有跟春雪解释,走到梳妆镜前,从匣子里拿出那枚玉印,摩挲几下,又把头发整理得一丝不乱,簪上了一支俏丽的贝壳珠钗,领着冬月去了前院。
徐沛霖身着合体的月白色锦缎衣袍,上边有暗色的竹叶刺绣,雪白的滚边和他头上温润的羊脂玉簪交相辉映。现下正端坐在那里,和林璟一边饮茶,一边聊着进来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景岚在门外看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迈步进了屋。
“父亲,女儿不请自来,还请父亲和徐三少爷莫怪罪”,她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屈了屈膝,结结实实地给两人各自行了一礼。
林璟忙教她起来,又让小厮给他奉了茶,这才笑着同徐沛霖解释道:“景岚这几日身子不适,连节度使府那边都没去。想来是听底下人说三少爷来了,正想会一会故友……”,自家女儿不请自来,他这个当爹的自然要帮着说几句话。
徐沛霖微笑颔首,毫不在意,听到林璟说她身子不适,微微蹙了蹙眉,目光不由自主地上下扫了扫坐在对面的景岚,见她气色红润,举止如常,心知不碍事,这才舒展了眉头。低头轻啜一口茶,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扯了一个弧度,道:“听闻林姑娘要和元居安定亲了,想来妹妹这几日心情也是很愉悦吧!”
这人明明是笑着的,可眼底那寒光是怎么回事?景岚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忙垂下眼眸,开口道:“多谢三少爷记挂,只是我自知配不上元公子,哪里敢肖想这些?”
这言下之意是,她不愿意和元居安定亲了。林璟在一旁听着,笑都僵在了脸上,手里的茶碗差点都拿不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挤出了一句:“景岚,你,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怎就配不上他了?父亲怕你羞怯,没好意思跟你说,那元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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