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那陌生女子,心下就有些不安起来,问道:“她是谁?”
弃疾露出他平时对她惯有的笑:“她?自然是我的新娘!”
“什么?她是你的新娘?”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那……我是谁?”
“你?”弃疾皱眉思索起来,“你是谁呢?”仿佛他本就不晓得她是谁。
她急道:“我是杜荔阳啊!我是鄢国的公主!”
弃疾奇道:“你是鄢国公主?不,你不是,鄢国公主已经死了。”
“死了?”原本晴朗的天忽然劈下来一个炸雷,轰隆一声巨响,吓得她跌倒在地,然后,顷刻之间大雨倾城。
弃疾与那陌生女子不再看她,应该是眼中全然没有了她,两人转身,兀自有说有笑地走去。
“弃疾!弃疾,别走,弃疾,弃疾!”她不断地呼唤着,可任由她怎么撕心裂肺地呼喊,弃疾始终都没回头。他依然携着那个陌生女子的手,走向虚无。
隔着一层雨帘,却仿佛隔着两千年。
自天空缥缈之处幽幽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阳阳,阳阳,阳阳。”那声音不断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随着雨滴落进心坎。
“爸爸!爸爸!是你吗?”她好想爸爸,她不要在这里,她只要爸爸,听,爸爸在叫她呢!她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爸爸!”
—*—
时间已过子时,一个惊雷,月没星隐,整个大楚瞬间被一场惊心动魄的雨给包围。司马府的香兰居里,弃疾抓着杜荔阳的手,杜荔阳迟迟未醒,现在又开始说起胡话来。弃疾依稀听到,她一会儿在叫他,一会儿在叫“爸爸”,出了一身的汗,流了一枕的泪,可就是不见醒来,任凭他怎么呼唤。
他急道:“府医,府医呢?快,快去叫来!”
侍女雪急急忙忙去请来了府医,府医冒雨而来,身上已被淋湿,一进香兰居,便见弃疾一双眼红得吓人。只听弃疾急促道:“快,快看看她怎么了?”
府医被弃疾这阵仗给吓了一跳,不敢怠慢,当即跑过去为杜荔阳诊脉,脉象却没见异常,估计是梦魇难醒,便拿出银针,为她刺穴。果然,不一会儿,杜荔阳大叫一声,睁开了眼。
弃疾连忙过去抱住她双肩:“你醒啦?你终于醒了!”
杜荔阳看见弃疾,瞬间泪如雨下,支起身子一把抱住弃疾。
众人见状,忙识趣退下,侍女雪走最后头,将门悄悄合上。屋内,只剩他二人。
弃疾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杜荔阳哭诉道:“我梦见你娶了别人,呜呜呜呜……”
弃疾笑道:“那是梦,我怎么会娶别人,你才是我的新娘。”说着,低头吻了一下怀中人的额头。
怀中人却带着哭腔道:“呜呜,可是那个梦好真实啊!爸爸,爸爸他在叫我,在叫我回去!”
“爸爸?你是说你父亲?”弃疾奇道。
杜荔阳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重重点头。
弃疾温和笑着,伸手将她胡乱搭在额头上的濡湿发缕轻轻拢到耳后:“你想家了。”
杜荔阳流着泪:“我想回去。”
弃疾为她擦去眼泪,笑得柔软:“可是,你说你来自一个叫未来的地方,那个地方又没在当下的任何一个地方,怎能回得去呢?”
杜荔阳兴奋地掏出自己脖间的豆蔻玉髓,告诉弃疾:“你看,爸爸在梦里暗示我,兴许它是送我回去的关键。”
弃疾看着她,一直微笑着沉默良久,又重新将她揽入怀中,这一次,他用了毕生所有的温柔抱着这个女子,缓缓地说出:“答应我,在你还没回去的每一天,做我的妻。”
她忽然想到梦里爸爸对她讲的史记,方道:“可是你的第一任妻是郧女!”
弃疾道:“你又怎得知?郧女又是谁?”
她道:“梦里得知,郧女是你的第一个妻。”
弃疾轻轻一笑:“梦怎么当真,你才是我的妻!”
我真的会是你的妻吗?她享受着他温暖的怀抱,手里攥着那枚神秘的玉髓,思索着什么,又道:“等日后得空了,你带我去一次充国好不好,我想去找这玉髓的来历。”
“好。”
屋外下了一夜雨,稀里哗啦的,她也不知自己何时再度睡着的。第二日,在他怀里醒来。
☆、相秋相忆
书房内,弃疾坐于案前,手执一枚桃花状飞镖,眼光却望着不远处空地,愣着神。那桃花镖正是那日在半山小筑的橘树上取下的那支。
不一会儿,蔡从自门外进来,见弃疾正发呆,行礼道:“公子。”
弃疾回神,笑道:“蔡卿,你来了,坐吧。”
蔡从坐下,道:“公子,不知找从有何事?”
弃疾道:“昨日后半夜,公主她噩梦缠身,是否和昨日那日食有关?”
蔡从笑道:“回公子,昨日怪象可不止一个,那句压玉预言,昨天全都应验,日食,血月,变星,兴王之人,一并显现,恐要不太平了。”
弃疾一想:“难道兴王之人的身份已经暴露?”
蔡从道:“从以为,陛下他也知晓那句巴姬之言,恐怕……”
弃疾心中一凛,站起身来:“陛下向来对那句巫蛊之言耿耿于怀,当年,若非他听着乳母告诉我那句预言,又怎会下毒毒哑乳母?怪道昨日专成来探侯女,莫不是以为侯女便是兴王之人?”
蔡从道:“并非不可能。”
弃疾道:“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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