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我,一会儿就没事了。”
她抱紧他,抚着他的后背,“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在这里,我在。陆之屿,不许想别的事情。”
“嗯,嗯。”他断断续续地应着,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证明自己没事,可没能成功,“阿榆,阿榆,你真好……”
“我知道。”她也焦头烂额,犹豫着要不要按下床头的护士铃,然而双手被他牢牢地困住,他不断重复着“我会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的话语,执拗地巴着她的手。
他的症状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方榆觉得这是她人生中度过最为漫长的两三分钟。等他平静下来,两人皆出了一身汗。
陆之屿放开她,疲惫地仰躺在床板上深呼吸。他举起手臂,在虚空中抓了一把,仿佛在捉一条滑溜溜的鱼。而后手掌渐渐张开,依旧悬在半空中,循着夜灯暗沉的光虚虚实实地探着。
“阿榆,我其实……害怕一个人躺在床上。”
“我在这儿。有两个人呢,怕么?”
“你在身边会安心很多。”
她默了几秒,说:“这样的话,以后都准许你留下来充电。”
他拉过她的手臂,五根手指缠绕住她的,偏头在她怀里蹭了蹭,“阿榆你说过的话可不准反悔。”他沉默了片刻,解释说,“我害怕一个人躺在床上,是因为我曾经看到过床上发生不好的事情。”
方榆干巴巴地应一声,认为这个话题应该在此处戛然而止,“不好的事情别多想了,睡觉。”
他呼出长长的一口气,“阿榆呀,如果是你的话,没关系的,我讲给你听。换做别人我都不告诉他们的。”
她在昏暗的灯光里细细观察他的神情,见无异样,便说:“你讲。”
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轻微的猫叫,一声接着一声,颤抖而羸弱。他闭上眼睛,手臂用了点力,让她挨近自己。
他安静地说:“我目睹了我的爸爸把妈妈压在床上……做那种事。我们家的床质量很差,一晃就会发出很难听的声音。他当时告诉我,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不懂。爸爸妈妈是夫妻,这是夫妻之间正常的交流方式。妈妈在哭不是因为疼或者不愿意,而是因为……这是妈妈表现快乐的方式。”
方榆不应声。
他继续说:“从此以后,每当我听到那张床发生不好听的声音,或者看到枕头被褥乱作一团的床,就会想到我妈妈当时的表情。她在哭,在喘息,好像也在笑着,嘴里念叨着什么。她脸上的表情那么活,但眼睛仿佛死掉了一样……”
他至今记得床板摇晃的“嘎吱”声响。浅色的床单很脏,上面有铁锈蹭上的痕迹,有被烟蒂烫开的洞,或许还有来不及洗去的点点血迹。
“阿榆,我很奇怪是不是?男人不该害怕任何东西,我居然会害怕一张床……”
“有什么奇怪的呢。”她说,“任何人都有害怕的权利。你害怕一个人躺在床上,我刚好不怕,我陪你一起,或许不能消除你的所有恐惧,但起码会让你感觉好一点,是吗?”
“阿榆,你怎么这么好呢,”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这一晚上的充电量足够我超长待机半个月啦……”
方榆迷迷糊糊地应他,像是按灭手机屏幕一样将夜灯关了。
超长待机么。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别有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 献上一份餐前甜点。正餐的话,快了。
院花可得意了,为了别让他太嘚瑟,晾他几天。
下章搞事情!(顶锅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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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了一遍大纲,预计这本大概六十章左右就能完。
☆、钟情妄想
细碎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床头,方榆翻了个身,伸出手臂去捞身畔的人,可旁边空荡荡的,只剩下冷透了的、布满褶皱的床单。她醒转过来,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对着浴室唤一声:“陆之屿?”
无人应答。
她起身下床,压抑着心中隐约升起的不悦推开了浴室的门。但里面确实空无一人,洗手池里水珠都不见一颗,挂在墙壁上的毛巾也是半干,就连她昨晚为他备好的牙刷杯都不曾移动位置。
“逃走了么?”她想,“真不像是陆之屿的作风。”
她一切如常地洗漱更衣,用了比平常更少的时间走出房门,顿了顿,走向隔壁间的门口,抬手在门板上面敲了两下。她扭着头,视线在门口不远处游荡,那边站了一群住民,像被老师带出幼儿园春游的小朋友,排成一列整整齐齐地跟在为首的护工屁股后面,有几个认得她的还兴奋地朝她挥手:“小鱼干,早上好!”
她点头致意,见门里没传来回音,又在门上敲了几下。
那边的人向她喊话:“呀,这么早去找大哥呢?”
她没回答,那人就当她默认了,一脸“我懂的”模样的八卦表情,好心提醒她:“去娱乐室找找看吧!大哥老爱往那边跑。”
方榆表面上不甚在意,只微微点了点头,可终究不再白费力气敲门了,拔腿走向长廊那端的娱乐室。事实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房间里找他,向来都是他直接往她房里钻,或是两个人在娱乐室里见面,头一次不见人,她竟然有些不习惯。
推开娱乐室的大门,欢快的音乐流泻而出。方榆在音乐与喧嚣中拨开人群探看,一一扫过他时常占领的那张沙发,沙发旁的窗台,以及经常与他厮混的狐朋狗友,可陆之屿并不在这里,哪里都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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