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翻了个白眼,全身都似被抽去力气般绵软无力。
“进来吧。”阮翎君已经看见了她,弯起唇角说道。
他一袭素雅的长衫包裹着健硕有力的身体,迎着柔软的阳光,平和了许多沉郁的气息,竟忽然有些温柔起来。若不是少主美色怡人,冰糖才没有动力一步一挪地走进这破地方。
可方坐下,她又惨呼了一声叫了起来。阮翎君目光一动,问:“怎么了?”
冰糖难堪地嚅嗫道:“屁……屁股痛。”
他似叹了口气,将自己身下的软垫抽了出来,递给冰糖:“拿着吧。”
冰糖感激地接过,重新调整好坐姿,全身的疼痛却使她无法集中精神,心情也暴躁不堪。望着眼前一对书册,她苦着脸问:“你不会要我把它们全部看完吧?”
“是背完。”阮翎君更正道。
冰糖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堆搬起来足够砸死人的厚度,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就是当个大小姐吗,也不用那么夸张吧?”
古人不是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天水庄的大小姐若是个目不识丁的平庸女子,莫不是让人轻视?”阮翎君说得平静,“起码四书五经,你要熟读,十日之内最好能背下来。”
“十日?”冰糖瞪着眼睛。
阮翎君凝眸望着她,脸上浮动着一丝阳光所温暖不了的郁结:“十日后是你第一场战役,你必须充分准备,才不至于破绽太多。”
他如此说,冰糖顿时感觉到了真切的紧迫感。可是那么厚的一叠才十日,英语六级也没这么要人命的。她斗志实在有限,眼珠一转嬉笑道:“少主,我以为你的思路太刻板了。”
阮翎君闻言一挑眉,望着她:“何意?”
冰糖倾身向前趴在桌案上,细细为他分析道:“这个时代还总是抓着这些古旧的思想,根本不能利于人类的发展。还不如抛弃这些陈腐的旧观念,释放自己自由奔放的灵魂,人生才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阮翎君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淡然道:“什么样的高度。”
冰糖眯起眼睛,秀丽的容颜上浮现一丝神秘而妖魅的笑意:“一个……al的高度。h.”
她得意洋洋地准备欣赏阮翎君一脸茫然的神色,却见他仍旧是一副风平浪静的神色,深幽的目光中甚至还掠过一丝冷凝。冰糖心里顿时虚了,莫非……莫非他听懂了?
“你在说我坏话吗?”阮翎君长眉一挑,一语中的。
冰糖慌忙掩饰惊措,挤出一脸笑容逃避他的目光:“怎么会呢,我只是在给你展示一个更高的高度,人们是如何交流的。”
“反正不是好话,对吧。”他敲了敲那堆书,神色冷硬下来,“你的‘高度’恕我还不能苟同,就请你委屈一下,先从‘低度’开始吧。”
说完闷声站起,就这么潇洒地扬长而去,留下冰糖苦痛不已,捶着桌子嗷嗷直叫:“可恶,老娘语文自高中后从来没及格过,这书好歹给个翻译啊……!”
春花烂漫地开了满园,阮翎君独自站在长廊上,面对漫天飘舞的柳絮和粉嫩的桃花,波澜不兴的脸上挂着一丝寡淡的愁郁。白若水垂手候于身后,偷觑着少主的神色,静默无言。
“若水。”阮翎君轻唤道,伸手缓缓接住飘落于眼前的一枚花瓣,“她……是第几个了。”
白若水如实答道:“算上没回来的那个,第三个了。”
“你觉得她如何?”
白若水思忖道:“聪明倒是聪明,就是比起前两位,有些难以掌控。”
“难以掌控?”阮翎君细细地琢磨着这个词,深幽的眸子凝着手心里静躺的粉嫩,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他才说道,“何解?”
白若水认真地想了想,斟酌着措辞喃喃道:“若水以为,这位姑娘所思所想,方式似乎与我们不同。她时常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但听起来似乎确有其事。”
“她是个骗子,自然擅于辞令。”阮翎君道。
“并不止如此。”白若水说,“请少主恕属下愚钝,不能达其意。总之,她是个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变数。”
变数……阮翎君吐了口气,深眸底下透着灼灼的光,他轻轻握起五指,那娇嫩的花瓣便被牢牢掌控在他手心,既似保护,亦如摧残。
“变数于我们过于不利,可若非如此,又该如何钓出暗处的敌影。”他喃喃说道,“我要你与伶俐悉心地调.教她,至少保证她不会成为绊脚石,甚至是敌人。”
白若水低首领命:“是,少主。”
春天已经来了那么久,昔日站在桃花树下的倩影却再也没有了踪迹。阮翎君放眼望向广褒的天空,不由自主地松了手。那娇艳的花瓣自他手心里滑脱,竟丝毫无损,轻飘飘地落在了鞋尖。
阮翎君若有所思地看着,内心浮起了一丝波澜。
芷怜,你会恨我吗……生前关照不周,生后再毁清名,枉我费尽心力撑起了天水庄,却从此失去了你。
清风摇曳着满树的花瓣,宛如一片温柔的海洋,深藏起妙丽的女子,娇俏地微笑着。早已撑着桌板昏昏欲睡的冰糖,忽然被清风拂醒,她举目透过长廊石柱,望向那片桃林,悠闲地支着下巴,不由发出一声轻叹。
真的,好美啊……
☆、替身
大小姐调.教计划,第二日。
阮翎君叫人搬来了那张雕花大椅,坐在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亲自督导冰糖练功。他面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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