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泠轻笑,“如果我要你还俗你会答应吗?”
云没听懂他话中的暗示,“为什么要还俗?”
重泠也不急,“……因为我喜欢长头发的姑娘。”
云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傻傻地笑了起来,“那多难打理……每次给娴儿梳个头我能哭出来。”
重泠顿时黑了脸,转过头愤怒地采着草药,剩云摸不着头脑地望着他。
“我的话有毛病吗?”
至此,重泠觉得隐晦地表达根本不适合粗线条的云,于是选了个合适的时机,将云拖进了供奉着短发女神的神殿里。
“这不是朝拜的时间啊?”云郁闷。
“别管了,也不多这一次。”
“哦,也是。”
重泠虔诚地望着神像,道:“女神,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想和她结为连理。”
云一脸惊恐地听到他说:“如果您同意的话,就请回答我们吧。”
云将手重重地打在重泠身上,“你搞什么?”
而令云没有想到的是,短发女神的竟然真的“说话”了。
“我同意这门婚事。”
“我同意这门婚事。”
陆陆续续又多了许许多多不同的声音重复着这一句话。
云看了看重泠认真的脸,明白了一切。
“重泠,师父们说我必须一辈子守护着神殿。”
“那我就一辈子陪你一起守护。”
这时候躲在神像后的孩子们唱起了祝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歌声里没有宋诺。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这歌声里没有娴儿。
云终于喜极而泣地点下了头。
重泠和云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宾客盈门,没有高堂司仪。
就对着天地宣誓结发,永不相离。
燕尔新婚,缠绵缱绻,鸡鸣同起,月明同息。
如果不是有人在当铺里发现了那把琴,这样的日子将会是一辈子的期限。
那天,重泠在佛堂中例行教导孩子们抚琴,云独自一人去到了断崖边采药,
对面山头却隐隐出现了一对来势凶猛的不速之客,只见其中一人扔出了一件法器,一座索桥横空连接了两座山崖,大批人马冲了过来。
云有些警觉地躲在一大簇乱子草后偷听起他们的对话。
“宗主,据探灵所示,重泠就在前面的寺庙里!”一个法师拿着古琴冲打头阵的英俊男人恭敬道。
“好。上次废了他一身修为,他从山崖跳下竟然还行存于世,我妹妹在泉下如何安息。”
“今日,送他下去悔悟吧。”
那男人悲悯地闭上了双眼,手中的长剑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云躲在乱子草丛中吓得不知所措,原来当初他吓唬自己的话从来就不是谎言。
他真的被追杀过。
云心疼得无以复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好他。
“喂,你们站住!”云冲出来挡在了索桥前。
“哪里来的这么个干瘪的小尼姑?”法师在宗主的身后嘲笑道。
“……”云有些出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
宗主见她以身挡在桥索前,众人不可再进一步,便出言劝道:“小尼姑让行,否则多管闲事对你没好处。”
“这事对我来说可不是闲事,非管不可的。”
“什么?”宗主眯上了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云这种时候总有种莫名的镇定,毕竟埋尸多年心脏好。
“你们刚刚说的事我听到了,不过你们说的那个重泠我不管,但现在的这个,是我从阎王爷手里抢过来,是我的人。”
“哈哈哈!”法师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
“小尼姑,出家人是不能对人动情的吧?”法师话锋猛地一转,“何况,还是对个杀人狂魔!”
“……”云承认自己被他的话震慑住了,杀人狂魔……
“我的妹妹死于他的琴音之下。”宗主冷冷地宣告着,“不公平,他竟然还活着。”
这个宗主和所有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他更冷静,更沉着,连蕴含的杀气都是那么的平稳。
太可怕,云几乎要向后退去。
“他已经付出过代价了……”云还想为他争辩。
宗主懒倦地合了合眼,叹息道:“不够,远远不够。”
“没错!远远不够,他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他死一万次都不够!”
宗主身后一同前来寻仇的人都沸腾了,争相怒骂着重泠,细数着他做过的每一件恶事。
“我不信,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法师见她几近魔愣,知道她受到的刺激太大,在宗主耳旁建议道:“这小尼姑真碍事,冥顽不灵的,不如直接打晕她。”
宗主摇了摇头,他有把握今天让重泠插翅难逃,不急不躁地对云道:“你知道他什么呢?你了解他多少?他对你说过他的过去吗?你凭什么这么臆测?你以为你这是善良吗?”
一连串的问句将云的精神逼到极端紧绷的状态。
确实,她是个从来不会去深想的人,他也没有提过任何有关他的过去。
她只是在维护自己喜欢的人,这个人是她的爱情,也是孩子们未来的希望。
“可不可以,让我来顶他的罪?”
法师蓦地睁大了眼睛,“这小尼姑真的没救了。”
宗主显然也不想再和她浪费口舌,吩咐身旁的人道:“敲晕扔到一边去。”
“等等!他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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