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没到苏府,行至安邑街头的时候忽然慢下来,冬罄掀开帘子望出去,大雨磅礴,几米开外就看不清了,只听见雨声中夹着哭声,有些嘈杂。
“小姐,前面好些马车都堵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冬罄朝后看去,也停了不少,都是赶着回家的,才一会儿的功夫就退不出去了。
“下去看看。”如果是小事也不至于都等着,苏锦绣撑开伞跳下马车,隔着不远的距离,一些人围着一辆马车,哭声正是从那儿传来的。
难道是因为下雨天赶的太急,撞着人了。
苏锦绣朝那儿走去,围着的中央一辆华盖马车旁,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个少年,泣不成声。
少年旁边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围着,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年纪,拉着少年不断叫着哥哥,和这妇人一样哭着,也没人给他们撑伞,任由她们就这么淋着雨。
视线往马车上看,掀开的帘子内坐着个锦服少年,凝沉着神色,眼底满是嫌弃和不耐烦,对着站在马车旁的侍从吩咐着,作势要上前把人赶走。
这个人苏锦绣眼熟的很,不正是好诗的陈王世子。
第44章044(捉虫)
“干什么你们,想赖在这儿敲诈是不是,我告诉你们赶紧滚开,快走!”两个随从走上前开始赶人,碍着人多没有动手,但说话的口气却是粗鄙的很,神情凶悍,随时都像是要打人。
妇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少年,悲悸不已,朝着马车上的人喊道:“陈世子,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我们三郎命苦,竟招惹上了这种人,害的他现在丢了性命。”
“胡说八道什么,是他自己冲出来撞到了马车,自己不长眼能怪谁去,还敢污蔑我们世子,他什么身份我们世子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认识他。”随从拉起妇人的胳膊用力朝旁边扯去,两个孩子冲上来锤打他们,嘴里嚷着放开我娘,那随从想都没想抬起脚用力踹了过去,小孩直接被踹飞了。
苏锦绣抛开伞要冲过去接,有个身影快她一步冲过去接住了小孩,看着的众人虚惊一场,都捏了把汗。
接住孩子的是个护卫打扮的男子,他抱住孩子后送回到了妇人身旁,站在她们身后冷冷看着那两个随从,那随从也是仗势欺人之辈,仗着自己是陈王府的人,口气不小:“你是什么人,胆敢拦我们世子的马车!”
“不高不低,正好和你们主子是差不多的人。”季璟琛的声音传来,苏锦绣眼眸微缩,他身后还跟着施正霖和南药。
他们一行人赶着入宫见太子殿下,到了安邑街这儿马车忽然停滞不前,于是下来看看,却不想遇上的是陈王世子,同样是贵族子弟,季璟琛对这个陈王世子全无好感。
原本就烦躁不已的陈王世子,见来的是季璟琛,更烦躁了,对躺在那儿的少年更是厌恶极深:“来人,给他五十两银子,快滚!”
“我们不要银子,我儿子就这么死了,我只要讨一个公道。”妇人紧紧护着怀里早就没气了的少年,满是心碎。
“你嫌少是不是,给她一百两!”
陈王世子急着想解决这件事,一百两不够,那两百两,他有的是钱,不过是一条人命,难道两百两还不够买这条命。
“人命关天的事,陈王世子也不先问清楚情况就急着赔银子,这也不妥。”季璟琛转过身问那妇人,“你为什么说是陈王世子害你儿子丢的性命。”
“她胡说八道,我们世子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随从即刻唾声反驳,“就是这个人,我们马车走的好好的,他突然冲出来撞上,出了事又赖我们。”
“不是的,我有证据,我儿子认识陈王世子。”
妇人哆嗦着从少年怀里摸出了一块玉佩递给季璟琛,季璟琛看了眼后直接拿给了身后的南药:“这陈王世子好像也往你那儿送过,你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陈王世子好诗词歌赋,更喜欢结交懂这些的人,他的特别爱好之一就是喜欢送玉佩,季璟琛手里这样的玉佩南药也收到过一块,成色比这个要好一些,但样子是差不多的,最显眼的莫过于中间刻着的一个渊字,那是陈王世子的名字。
见南药点头,季璟琛朝马车上看去:“看来也是陈王世子的入座之宾,要说不认识,未免也太无情了些。”
陈渊脸色一变,刚刚是烦躁急了才没注意到原来南药也在。
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陈王世子的态度一下就变了,看着南药语气好的不得了:“原来是北家少爷,上回送去你府上的诗集你可还喜欢,今天的事是个意外,我见他出口成章颇有才识才赠了玉佩,却不想此人极为贪财,并没有真才实学,于是就将他赶出了府,谁知他反过来要敲诈于我,敲诈不成又闯出来阻拦马车,这下雨天的避不开就误撞了他,毕竟是条人命,该赔的银子我会赔偿,不会抵赖。”
说罢还望向南药,那神情的意思像是再说,我这么处理你看好不好?
“不是的,我儿子不是什么贪财的人,他是为了给我买药看病,为了照顾他弟弟妹妹才去东市参加那个斗诗,当日回来的时候他还高兴的跟我说,虽然没有夺魁首,但陈王世子赏了他钱,可以给我买药。”妇人哭着为儿子喊冤,“之后他就常去陈王府里,可后来他回来的越来越晚,每次回来都疲惫不堪,又一次我还看到他偷偷给自己上药,身上全是伤,你们看,你们看。”
妇人颤抖着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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