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刚下飞机,就在机场里头瞧见了许嘉润。
虽然脸上戴着副墨镜,可是能将三件套的西服外套一件长风衣的衣装硬是穿出一股凛然又不可侵犯得范儿……普天之下,除了许嘉润以外,不做第二考虑。
更何况这种大晚上,除了装逼党外还有谁会戴副墨镜?
何况这人一见到韩晓,就直接往他身边走过来了呢。
“困不困?”
凌晨两三点的时间,能在这种时候滞留机场的人,不是刚下飞机,就是准备上飞机的旅客。
也只有许嘉润这么一个来接人的例外。
偏偏这个“例外”,却在关心自己的睡眠问题。
“还好。”
虽然飞机上睡得不舒服,辗转反侧那睡眠质量叫一个糟糕,可好歹也算是休息过了。
“倒是你,这么晚了还过来……”
韩晓真心担心许嘉润会未老先衰。
对他来讲,这世间上最可怕的莫过于“美人迟暮”了。
“多谢关心。”许嘉润带着韩晓一路直奔他的停车位去,“我之前休息过了。”
“不好好休息的话,总归是不太好啦。”
“那就赶紧回家吧。”
许嘉润这话说的理所当然,连在话里头偷换概念的心虚也没有。
“早点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个觉。”
“但是我又不困……”
上车前还这么信誓旦旦地说着这种话,可一上了车,韩晓眼睛一合,就被睡神亲吻了额头,直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透过后视镜看到韩晓的身子歪靠在椅背上,一副睡着了的样子,原本面无表情的许嘉润却悄悄踩下了油门。
他得快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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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晓的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避震系统再怎么好的车子,都会给身体传来些许的震动。
在这昏昏沉沉之间,他像是又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他还没有失去父母的时候。
那个时候全家人出去自驾游回来,韩晓就记得他的父亲开着车,母亲坐在后座上搂着他,当时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母亲的手搭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轻声细语的与父亲说着之前的旅程。
韩晓觉得自己像是记起了母亲说过的话,比方说之前旅行时见过的风景,遇到的旅客,吃过的美食……可是他越是努力回想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回忆就越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了不同的差异。
回忆是会因为一次又一次的重温而不断的发生着篡改的。
之后,睡得迷迷糊糊的韩晓就记得发生了巨大的碰撞,自己的父亲撞了车,他的母亲用身体护住了他,等救援人员到来之前,他们两人就已经死了。
在等待的时间中,韩晓像是听见血落在皮质的座椅上,发出的那奇特的声音,又好像在黑暗中见到了无数的车灯从远处亮起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上辈子韩晓就去找过那场车祸事故的报告,但是报告上清清楚楚的写明白了,自己的父亲需要负担全责,保险公司的赔偿金,全都用来支付他的学费了。
念学校,尤其是要念好学校,真的是烧钱啊。
读个两年学府出来,就将他父母留下的那笔卖命钱给花得干干净净。
上辈子的韩晓是因为自己囊中羞涩,所以才不得不加快了念书的速度,尽快学到自己应该要学的东西,然后就立刻拿到毕业证书一走为上。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阴差阳错的结识到了贺詹台。
这辈子,他却是为了贺詹台而提前拿到了毕业证书。
历史从这里产生了不同。
思及此处,他就不再是那个被困在母亲尸体下的小孩子了。
可是将他从那个噩梦里头唤醒的人,却是许嘉润。
韩晓睁开双眼后见到的便是许嘉润那双饱含着关切之情的双眼。
“阿晓,做恶梦了吗?”
“嗯。”
韩晓有点茫然的点点头,而后才发现许嘉润的右手的手腕上青了一片。
许嘉润是个伤疤体质,这一点韩晓比谁都清楚。
只要他撞到了什么地方,哪怕没破皮没流血,被撞的那块肌肤上就会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而且要过上很久,这青紫块才会褪下去。
许嘉润注意到了韩晓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只是笑着说:“你刚才做恶梦,不知道为什么死死的抓着我的手不肯放。”
“你傻啊。”听到许嘉润的话,韩晓反倒是低声数落起他来了,“不会甩开吗?”
他可不相信许嘉润甩不开他的手。
“我怎么舍得。”
许嘉润说完这前半句,看到韩晓的表情,又轻吐出后半句话。
“况且你的神情那么难看。”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许嘉润曾经见过韩晓在梦中露出过这种神情。当时他甚至以为韩晓会被噩梦中的“怪物”杀死,所以才违反了夜晚的禁令跑到韩晓的床上去把他弄醒了。
等醒了后,许嘉润才从韩晓的口中听说了他的噩梦。
那是对一个小孩子而讲最可怕的事情。
自己的父亲当场死去,亲自体会到母亲的生命逐渐消逝,身体逐渐冰冷,而直到那时才从那场车祸中被解救出来。
最后,这名“幸存者”,进了孤儿院。
然后,相同的噩梦总是在消停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冒了出来。
“我还是讨厌汽车。”
“我知道。”
“我没驾照。”
“你想去哪儿,和我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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