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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一直在齐家,她奉了命要见齐月,谁料齐夫人左挡右挡的,便是说齐月不舒服,她不好空手而归,在外间等着。
齐夫人坐立不安,笑道:“没什么大病,她就是胃口不好,不用惊动到太医的,你还是回宫去罢,省得娘娘等得着急。”
翠羽淡淡道:“您还是让我看一眼齐姑娘罢。”
她这是不见不走了,齐夫人没办法,只好请她进去。
齐月躺在床上,脸孔白白的,但并算不上瘦,瞧见她,挣扎着起来笑道:“真是让姑姑担心了,还派你过来,你瞧罢,我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就是胃难受,怕是吹到风着凉了,你回去告诉姑姑一声,等我好了就会看她的。”
翠羽打量她一眼:“既如此,望姑娘能早日康复。”
她正待要走,谁料齐月突然就闭起了嘴巴,她有些奇怪,齐夫人便是过来请她出去,但齐月并没有忍得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旁边的丫环眼疾手快,拿起床前的痰盂就接住了。
酸臭味儿盈满了整个房间,翠羽在宫里不比一般的小宫人,乃是惠妃的心腹,都是小宫人伺候她,此番倒真有些吃不消,掩住鼻子就退出去。
“所以我才没让你进去,她胃里翻腾着呢。”齐夫人道,“等调理几日才会好。”
翠羽点点头,告辞走了。
齐夫人见没有人影儿了,才走到里头,一把将门关了起来。
齐月低声的哭。
那样子很是可怜,齐夫人又心软了,柔声道:“等会儿让朱大夫看看,算起来,他是你的表叔,怎么也比外人要亲近的多,你不要害怕,不管如何,为娘都不会不管你的。”
齐月更是哭得厉害了。
柳玉荣一直守在齐家大门的不远处,只见朱大夫进去了许久不出来,他伏在墙头,一动不动好像只潜藏的大鹰。
哪怕还下着雨。
不知不觉,天便黑了,只听咯吱一声齐家门开,朱大夫手里提着个灯笼,慢悠悠走出来。
他腰间挂着一个荷包,好像比去之前坠的下了些,想必是得了银子,柳玉荣摸摸鼻子,轻轻跃下墙头,跟在朱大夫身后,等到得僻静处,悄无声息走到身后,朝着朱大夫的脖颈猛地一击,他整个人立时就软倒了下来。柳玉荣一只手接住灯笼,一只手把朱大夫一夹就拖走了。
小巷子还是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雨果然很快就停了,陈莹坐在海棠高背椅上,看她的嫁妆单子,这些多数都是老夫人置办的,母亲的只有很少一些,但她格外珍视,让石燕使人挪到单独的库房,好好的摆起来。父亲去世之后,他们又再搬出来,便是没有什么根基了,往后这些就都是他们陈家大房的祖传之物。
她希望从陈佑始,让他们的家族繁荣起来。
彩云见她聚精会神的都忘了时辰了,上来提醒道:“娘娘,是不是该让膳房准备晚膳了?”
陈莹抬头一看可不是么,又想萧月兰心情不佳,恐怕叫着来不合适,便道:“那备着罢。”
“娘娘……”
忘了说要做什么了,陈莹捏捏眉心,她并不知萧隐的喜好,倒不知该叫什么,或者问问外面的小厮,可这样有点儿不够诚心,他今日可是说以后打雷要陪她了呢。礼尚往来,她左思右想,想到去年端午在游舫上,摆在案几上的几个小菜,那应该是他喜欢吃的,便是挑了认识的道:“做个金玉羹,白片鸡,再一个瓶儿菜。”
彩云领命,快步走了。
等到天暗了,陈莹就早早来到东侧间,这里比起卧房更宽大了一些,正中间是个紫檀木雕纹的八仙桌,左右放着四张官帽椅,看着油光水亮,漆上得十分之好。在东边,挂着一幅猛虎画,眼似铜铃,仿若要扑将过来,下方是个云纹的翘头条几,顿着个玉石花插。
不过并没有花,陈莹心想许是萧隐吩咐的,但她明儿就要摘一些花来插上去,要是他说不喜欢,她就不理他。
想到萧隐也许会道歉的样子,她抿嘴一笑。
过得会儿,他就来了。
陈莹请他坐下:“早上听说郭将军在浙江呢,怎么刚才会来见王爷呢?”
他们正说朱大夫的事情,便是说郭大人求见的,这一见,萧隐就一直在书房没有出来了,她后来便是去看嫁妆。
“你以为郭家就没有别人了吗?”萧隐笑道,“是郭将军的弟弟,他听皇上要起复郭将军,来向本王道谢的,本王便与他说了些倭寇的事情,他过几日就要去浙江。”
陈莹点点头:“那郭将军往前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该不会真的一败涂地罢?”
“如此也正常,毕竟他那时候第一次遭遇倭寇,用错了法子便是全军覆没。”
“王爷便没有过吗?”他可是打了十年的仗。
萧隐挑眉:“本王?”他笑了笑,“本王自小就熟读兵书,怎会犯错?要错也是小错,我可从来不会孤注一掷。”
像郭宪当时的错误他是不会犯的,因不管是祖父,还是父亲从小就教导他,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要想克敌,必要因敌而动。他绝不会没有弄清倭寇的战术,便贸然出兵,不过郭宪已经受到教训了,这些年他因失败,因死去的兵士遭受了许多的折磨,哀兵必胜。
没看出来,他竟是那么谨慎的人,陈莹笑道:“王爷如此厉害,我便奖你个鸡片罢。”
她夹一片起来放到萧隐嘴边。
女人的手好似美玉,手指略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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