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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气氛简直可以用惨重来形容。
自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皇上和太子之后,太子便紧张到不断流汗,他站在一旁,垂着头,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了,可是身体却还是克制不住地一直发着抖。
而皇上却一直没开口,直到过了许久,皇上才忽然狠狠地抓起桌上的一个砚台,重重地往太子身上砸去!
太子并不敢躲,硬生生受了那一下,那砚台打在太子胸膛之上,他闷哼了一声,而后立刻跪下,道:“父皇息怒!”
“息怒?!”皇上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你这个孽子,若当初你怕朕发怒,就不会去和黎时辉那贼人一起,干那样龌蹉,下流,灭绝天伦的事情!”
皇帝用词十分狠厉,足见他的愤怒,太子跪在地上,膝行几步,爬到皇上面前,几乎要抱住皇帝的腿了。他抬起头来,已经是满脸泪痕,他道:“父皇!儿臣对天发誓,若那一切是真的,都绝对与儿臣没有一分关系!儿臣实在不知太傅干的那些事情!”
皇帝微微咬牙,一脚踹翻了他,道:“你到如今还要骗朕?!黎时辉干的事情,你怎么可能全不知情?!当初付志伟是不是你推荐的?!宗德阳是不是你推荐的?!事到如今,你还想将自己白白摘出去?!”
“即便儿臣不推举付将军,父皇您也会让付将军去,不是吗?!”太子流着泪痛哭不已,“当初太傅跟儿臣说,说父皇您绝不会派怀王出兵,朝内最好的人选便是付将军,让儿臣推举付将军,好在父皇您面前博个知心体己的好印象!儿臣便推举了,父皇您也开心的用了,儿臣当真不晓得太傅存着其他什么心思啊!至于宗德阳,那是平王一直让儿臣推荐的,您也知道啊!宗德阳是宁妃的侄子,更是宁妃娘家小辈中唯一的男丁,宁妃和平王,一直很希望宗德阳能出人头题,光耀门楣,儿臣念着宁妃和平王一片苦心,且宗德阳的确去过淮南道,儿臣才推荐的宗德阳啊!”
皇帝冰冷地看着他,道:“黎时辉当他的太傅当的四平八稳,好端端的何必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还不是朕当初让十州观察使递名字的事情让你害怕了?!”
太子猛摇着头,道:“父皇,儿臣确然告诉过太傅这件事,但,儿臣自己却从未想过要为这件事做什么。儿臣就像一个罪人,等着刽子手的安排,等着父皇您的裁决啊。”
说到这里,太子慢慢闭上了眼睛,几乎是惨痛地道:“儿臣很清楚,跟怀王殿下比,儿臣几乎没有任何长处。即便儿臣是长子,是嫡子,即便父皇遵循古法,立长嫡,但,当年天下战乱纷纷,儿臣不能似怀王一般四处征战,后来天下逐渐平静,儿臣处理政务,也不如怀王……天下百姓间的名望他最高,群臣之中他的威望最高,甚至父皇之间,也觉得他是最能干的儿子……这些,儿臣都知道!儿臣早就清楚了,也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又怎么会为了与怀王争夺处理政务的事情而干这些下作的事情呢?!”
皇上紧紧绷着脸,听着太子动情地说着那番话,等他说完,才摇着头,道:“妄自菲薄,妄自菲薄啊!你只知自己不如怀王,却难道看不出朕对你的偏袒?!你也知道你是长子,你是嫡子,你也知道朕早早便立了你为太子!可一个将来要治理天下的人,自己却都不信任自己,太子啊太子,你太让朕失望了!”
太子发现皇上的语气似有松动,赶紧道:“儿臣只是偶尔觉得灰心罢了,却从来不曾真的放弃!儿臣知道自己肩负重任,既然父皇已经立了儿臣为太子,那么儿臣便会牢牢记得自己将来的责任!儿臣只是,只是有时候会有些沮丧……”
皇上扶着额头,闭着眼睛,似在沉思,又似在缓气,过了许久,他道:“即便如此,这一回太傅的事情,你也不可能毫无关系。从一个婴儿,到如今已经即将有自己孩子的太子,太子你是朕眼看着一点点长大的!旁的小事,朕都可以忽略,甚至装作老糊涂了,然而这一次,绝对不行!”
太子抬眼,双眼通红道:“父皇!”
皇上声音逐渐冰冷,似是主意已定:“平日你倦怠,朕可以说你是累了。你处理错了事,朕可以说你是天赋不足,将来可以慢慢培养。你打压怀王,朕默认甚至推波助澜!你们同样是朕的儿子!朕已经足够偏心了!可你呢?!你将先帝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将朕辛辛苦苦维持的江山,甚至,你将怀王平定的那些地方,置之何地?!你藐视我们谢家列祖列宗,藐视大闵诸多烈士,更无视了这大闵的江山,和大闵的无辜百姓!你最后还将你自己的弟弟推去了战乱中!你造的孽,却要你弟弟去平定,难道还要朕继续不闻不问?!朕的心只是有一些偏,却不是斜着长的啊!”
太子哭的泣不成声,只趴伏在地,连声喊着父皇,而皇帝喊完这一通,只觉得身心俱疲,他今年实际上也不过五十左右,然而此刻看起来,却像是耄耋老人,他的皱纹深陷,眉头紧蹙,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目里也悄悄地冒出了一些泪水。
他觉得累,他觉得无奈!
太子依然不放弃地哭喊着,皇帝道:“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今日怀王和怀王府入宫,你两次带禁卫军去搜查他们的车,还说什么有刺客,分明就是怕他们带蒋钦进来……是也不是?”
太子矢口否认道:“不是的!父皇,您听我说,我当真听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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