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全是为了他好,但沙瑞亚听到耳里,心里总一阵阵不舒服。
他定定看了门卫一会儿,猛地跳下自行车,在门卫诧异眼光中大步走进赌场。
“来都来了,赌一把试试运气吧。”
他两只手指捏出胸前那枚赏钱,因为贴近心脏的位置,已然有了温度。
金币在白皙指尖中反着清亮的光,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不知为何,他的心在悸动,冥冥之中,有一股奇异的感觉告诉他,赌。
分开重重围观的人群,他压在了“幸运者□□”的0671号位。
“幸运者□□”是赌场最特殊的一个赌盘,直径两米的大转盘上,用油漆划分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数字,下注的人可以压任意钱在任意数字,每一个月开一次奖。若指针停下在你下注数字,你便可以得到一万倍的下注钱——这便是整个赌场翻倍最大,却也是中奖率最低的□□。
总有些自诩幸运儿的人,押注在稀奇古怪的数字,试图爆冷门。可惜自赌场建成以来,仅有一个人赢了奖,发了家,这是真真正正天上掉馅饼,毕竟概率太低了。
然而概率低至如此,仍有前仆后继的人上前押注——这可是一万倍!赌一个铜板试试看嘛,万一中了呢,也是个大数目!
沙瑞亚来的正巧,正逢这月“幸运者□□”即将开奖时间。
他压的数字非零非整,毫无奇特之处,赌徒们好奇看一眼出手阔绰的男孩儿,不以为意的又撇过头去,讨论烟酒女人。
沙瑞亚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压这么一个奇怪的数字,他却毫不后悔,寻了休息长椅坐下,静静等待开盘。
夜幕降临,开奖荷官换了新人,不是上次y-in险狡诈的老头子。
新荷官背后紧跟着男爵府管家,他高大身影一如既往裹在三件套里,神色y-in沉高傲,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似乎是来做公证人的,在瞥见紧张人群外远远坐着的沙瑞亚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让沙瑞亚有些意外,他扬起嘴角露出阳光假笑,也冲管家回了礼。
新荷官转动□□后的发条,巨大细长的指针飞速转起来,在赌徒们震耳欲聋的吼叫中逐渐降速。
0800、0760、0730、0700、0680……
0671.
那个毫不起眼、非整非零的数字上,竟压有一个金灿灿的硬币。
奇迹!这意味着什么,这一个金币将变为一万个,那是什么概念!
见证历史奇迹围观的赌徒们欢呼起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几近震破楼顶,均急忙火燎的问是哪个上帝宠儿下得注,仿佛自己中了奖般激动不已。
而真正的赢家沙瑞亚,则愣愣的坐在长凳上,维持坐姿,手脚冰凉。
一个视线越过欢呼的人群紧紧打在美貌少年的脸上,他下意识望过去,正对上管家y-in霾沉郁的目光,这是想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实体怪物,张开獠牙将他吞噬般,凶恶而热烈。
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突然,男人笑了,他笑起来其实是极英俊的,只是常年y-in沉着脸,不曾有人敢正视对上他吃人般的目光。
男人轻轻张开嘴,优美的唇形仿佛在说什么,沙瑞亚背后发冷,他清楚地认出,男人在说他的名字。
sariel……
舌尖轻点在上颌,温热气息包含爱意一同涌出,念出这个令人心思缭绕的名字。
沙瑞亚记不住他是怎么回的家了。
光怪陆离的金钱璀璨光泽遮盖住一切视线,管家招呼赌场小厮帮他搬了整箱金币回家,他瘫在沙发上望向天花板出神。
这个家无比破旧,却是由老家最好的家具组成的,他有了钱,本应去换个更大更豪华的住所,他却无法想象自己住在别处的情景。
窗外繁星高挂,只有蝉声还回响在夜空。
只听一个急促踉跄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高昂尖细的女声兴奋激动:“沙利,我该死的吝啬哥哥同意我离婚了!咱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沙瑞亚疲惫全无,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跃起:和这个老女人光明正大在一起?开什么玩笑?!
他眼珠子一转,装出虚弱不已的声音:“太好了,安洁,再没什么能阻拦我们的爱情了。”
安洁莉娜敏锐的捕捉到他的虚弱:“沙利,你怎么了?生病了?”
“是的,不小心感冒了,”沙瑞亚假装咳嗽几声,“我刚吃了药困极了,先睡了。我怕传染给你,咱们明天再见面。”
安洁莉娜虽依依不舍,也关心他几句,走了。
趴在门上,听贵妇人高跟鞋声走远,沙瑞亚迅速一跃而起。他把整箱金币塞进床下,抓了一把,约莫几百个塞进袋子,从后门一溜烟去了男爵街。
已然深夜,赌场吆五喝六的声音弱了,酒馆仍华灯四起。黑洞洞的街上,那些装饰豪华的门仿佛怪物张开的血口,露出奇异的七色的光。
沙瑞亚拐进花楼,蹲坐门口昏昏欲睡的老鸨瞬间起身,挤起一脸笑迎上来。
“什么风把我们幸运儿吹来了,”她一身廉价香粉气争先恐后的向沙瑞亚身上扑,“快和我说说话,把好运气分我一点儿。”
沙瑞亚尴尬笑笑:“消息传的可真快。”
“可不是吗,”老鸨大惊小怪的笑,“整条街上都羡慕你的好运气,刚才姑娘们还说,沙瑞亚又帅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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