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心理素质好如原容,也忍不住焦躁起来:“不,不是那句。我说的是另一句……”
他猛地想起衔尾蛇这概念还是奥德伦特告诉他的,求救般望向奥德伦特:“奥德,你能听懂的,对不对?这个词还是你告诉我的……”
但那双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绪的、沉如深渊的黑眸,只闪过一丝好似是无奈、也好似是悲伤的神色。
男人摇摇头,吐出让原容心慌到后背发凉的话语:“抱歉,容。”
他们揭过了这一页。
奥德伦特安慰他说,是他太累了,j-i,ng神压力太大,才出了这么多幻觉和幻听。可原容清楚,奥德伦特在敷衍他。但他对着男人,对着队友,竟反驳不出一个字。
他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在胡言乱语,就像哥伦布发现的新大陆,船上所有人都无法证明他找错了地方一眼: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可,奥德伦特真的听不懂吗?
惶恐和无助如刺骨海水,狠狠将他溺毙其中,他后心发凉的听他们继续讨论“幻梦”的事,仿佛刚才的小c-h-a曲只是无关紧要的,他说的梦话而已。
只有原容自己,还沉浸在不安和焦虑中无法自拔。
他很想欺骗自己,把区区一个圆都能错认成衔尾蛇是纯粹神经过敏,可他无法做到。冥冥中,他的直觉告诉他,搞清楚这两者的关系,你或许能更深的挖掘到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
奥德伦特说,他和几位“老朋友”,不满于旧组织的作风,便联合几大势力,另成立了代理人。旧组织被架空成壳,很快销声匿迹,只余代理人威名。后来,又因为一些变故,奥德伦特又离开了代理人,末日前,在俄国度假。
秦仲铮对他的话的真实度不做评判,捕捉重点:“所以,代理人作为各界巨头的利益联合会,手下也有二道贩的产业?”
“准确的说,是一定有,”奥德伦特纠正他的观点,“不要把代理人想的太上纲上线,它们只是在从事任何‘可盈利’的事业,只要能盈利,也不拘于什么固定模式、行业。”
他顿了顿,似乎要把这几日沉默的说话限额都用掉,又说:“幻梦的事,我多少有些耳闻。代理人中有位成员,长相其貌不扬,为人却心很毒辣赚尽黑心钱,代号为‘食蚁兽’……在赤道附近,有一片被称为‘大母地’的热带雨林,横跨非洲四个小国边境,属于无政府管辖状态。周围居民被聘请到生产‘糖果’的初级工厂,来投资的人还热心的帮他们建了新村落,使他们感激不尽、做牛做马。但事实上……大母地,正是一类产毒植物最适生长环境,其中的雨林,早已被悉数挖空,全数种植了此植物。而这个植物,代号便为‘造梦者’。”
秦仲铮深沉的点点头。
“幻梦”由植物萃取这点,符合当时缉毒队的猜想。只是在万千种可能产出此分子的植物中一一进行对比后毫无进展,才将重点放在了人工合成上。然而结果仍令人难以接受:没有任何手段,可以人工合成哪怕相似度60以上的那个“完美分子式”。
徐伦凯不解:“这什么植物呀,要真有这类危险植物,肯定早就被禁止种植了吧,或者各式贩毒集团早就大肆种植了。”
“如果不能大肆种植呢?”奥德伦特打断他,“就如我刚才说的,我所掌握的,‘食蚁兽’来种植它的田地,只有‘大母地’一个。打个形容,不是‘大母地’用来种‘造梦者’,而是‘造梦者’选择了‘大母地’。显而易见,更多产出代表更大的收益,更何况这种一本万利的产业,‘食蚁兽’发现这植物后,尝试过移植很多温度带、气候、土壤,可能成功栽培出‘造梦者’的,只有‘大母地’。”
“好比橘生于南则为橘,生北则为枳?会不会‘造梦者’仅是一个普通植物,而在大母地特定的环境下,才能生成那奇特的成分?“秦仲铮神色一凛,“这也能解释为何进行上百种制毒植物成分对比,均无头绪的原因!”
既然是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的植物,就一定有它的可寻之处!
想到这,秦仲铮轻轻捏起那张缩印成巴掌大小的纸,细细看了起来。
画这图的人兴许是土著,英文使用的不好,歪扭的小字注释有几处明显拼写错误,也符合奥德伦特说的“圈养的土著农民”特征。
他注意到,地图左半边,是一大片水浪波纹,好似内陆湖泊。湖泊右边,几条崎岖小路蜿蜒向两座极高的塔,注释为“ola”,分辨不出是拼错了,还是就这么个怪名。除去高塔,右边远一点有两个村落,名字极长,特征也符合奥德伦特说的“新建移民村落”。
地图右下角用土著语言写了很多信息,奥德伦特翻译说,是国家名和城市名,以及走哪条公路和注意事项。
秦仲铮从空间掏出一个小本,想要记下整张地图的信息,却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这一切都收在原容眼里。他能看出,秦仲铮那双眸子沉了一瞬。
……就算知道了这制毒地点又能如何呢?在真实世界,这些事已经不重要了。
想要拯救被毒品摧残了身心的人,但无论是加害者,抑或受害者,估计都已经不在了。
这也是为何方才信誓旦旦想要找出“幻梦”真相的原容,突然沉默不语,提不起任何j-i,ng神的原因。
但现在,他又有了新的目标。
他捏紧手中盛着冰凉液体的香槟杯,感受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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