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周四下意识瞧了地上的酒坛一眼。
“麻烦周小郎君帮忙在这里看住这人,莫要放他走了。”半夏说。
“啊?”
“安平、安顺,曲莲,”半夏又道:“我们再四处找找看,要是这人说的是实话,姑娘和谢家小娘子想必还在这周遭,不会走远。”
“谢家小娘子?”周四怪叫一声:“不是王二娘子么?”
嘉敏:……
特么这家伙不但找不到重点,还擅长小事化大!
要说王二娘子,以后这绯衣男子和藏身桃树林里的少女就是把洛阳翻过来,也不一定找得到谢云然,这下可好!偏曲莲还好心与他解释:“是谢家小娘子,王二娘子是我们姑娘随口杜撰的。”
一口老血!
嘉敏抱歉地看了谢云然一眼,谢云然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让她放心。
安平应道:“好,安顺往西,曲莲往北,半夏往南,我往东,我们分头找!”说着,抬脚就往桃林深处走。
“她不在那里!”绯衣男子忽又叫了起来。
这句话出来,几乎人人色变,或惊或喜或怒,“这么说,你是真知道我们姑娘人在什么地方了?”半夏问。
其实话一出口,绯衣男子也知道大事不妙,只是到这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编道:“我、我方才像是听到有动静,像是、像是……那边!”他这会儿昏头昏脑,指的却是与嘉敏藏身相反的方向。
话音才落,谢云然忽然一拉嘉敏,说道:“……走了这半天,我都有些累了,三娘子你呢?”一面说,一面拨开面前花树:“咦,这是——”
“谢娘子!”曲莲惊喜地叫了出来。
“姑娘”、“姑娘!”、“姑娘!”半夏与安平、安顺也叫了起来。
嘉敏趔趄了一下,扶着树站稳,一一扫视过去,看到周四,略带诧异“呀”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问,已经看到绯衣男子的脸,一时瞪大了眼睛,指着他,结结巴巴地道:“他、他……这是怎么回事?”
“二哥叫我给你送酒上来。”周四朝地上的酒坛努了努嘴。
“是我赢的那坛么?”嘉敏问。
“呸!什么你赢的,”周四不满地嚷嚷:“我二哥赢的!”
嘉敏朝绯衣男子抬一抬下巴:“他又是怎么回事?”
周四把人往地上一掼:“我怎么知道!我进林子来找你,结果人没找到,就瞧见这厮!好了,酒呢我送到了,人嘛我不管,我走了!”说完也不等嘉敏道谢和回话,径自摇摇摆摆就走了。
绯衣男子一骨碌爬起来,整了整衣冠,朝嘉敏作揖道:“谢三娘子救命!”
嘉敏心里琢磨着,他这谢恩,也不知道是谢瑶光寺里那一遭呢,还是眼前这一遭。不过如今却不是问话的时候,也不是问话的地方——还有少女在后面猫着呢。就只一声令下:“安平安顺,给我拿下他!”
绯衣男子也知道逃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个儿先前男扮女装落在这丫头手里,她不拿下自己问个明白才奇怪了——也不逃,只苦笑道:“三娘子不必如此,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了。”
他这么识趣,嘉敏也没什么可说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就下山去。
上山走了许久,下山倒快。不过半个时辰,瑶光寺就在望了。一路都没有说话。嘉敏心里还在想那个少女的身份,忽安顺几步抢上前去,从草丛里揪出一个人来,厉声喝道:“什么人!”
紧接着曲莲叫道:“徐郎君!”
定睛看时,果然是徐遇安。
安顺这时候也看清楚了,一愣,赶紧放手。他这一放手,徐遇安趔趄就要摔倒,安顺赶紧又扶住他,尴尬地道:“徐先生,小人、小人……”
“无碍。”徐遇安笑着应道,并不解释他为什么会在草丛里,只对嘉敏和谢云然拱手:“元郎君,王郎君!”
目光在绯衣男子身上一转,略迟疑,像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嘉敏心里奇怪,道:“徐先生怎么一人在此,崔十一郎呢?”
徐遇安笑道:“我走得累了,在此歇一歇脚。”
也不提崔十一郎。
嘉敏不知道她走后,路亭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许是崔十一郎迁怒?她终究是个姑娘家,不好细问徐遇安为什么不起身,略思忖,只道:“既然先生走累了,一会儿我让安顺给先生送马上来,借以代步。”
徐遇安也不推辞,也没有动身的意思,只再拱手道:“那就多谢元郎君了。”
嘉敏略一欠身,算是回礼。
回到瑶光寺,时候已经不早,素娘早备好了晚膳,殷勤留饭。自有人带绯衣男子下去审问,又令安顺给徐遇安送马不提。到晚膳毕,谢家人遣人来接,嘉敏带了曲莲、半夏,一直送到山门口。
门外转角有人鬼鬼祟祟,果然宜阳王的人还在守着。也是他们人手不够,只能守门——当然瑶光寺的面子也不能不给——嘉敏心里琢磨,那绯衣男子想必不止是欠债这么简单,也不知道安福问出话来没。
三月的洛阳,太阳下去之后,多少还有些凉意,风吹动衣袖,吹起散落的发丝,临别无非说些“保重”之类的话,谢云然给嘉敏整了整风衣的领子,说道:“到宴请那日,我再来接你同去。”
嘉敏虚应一声。
看着谢云然一步一步下台阶,登车,车行。
嘉敏急走几步,叫道:“谢姐姐!”
车子停下来,嘉敏走到车窗边上,低声道:“谢姐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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