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准确。”梅心似乎有意缓和法医室里的怪异气氛,接着又道:“就随便聊聊,我想听听你的感觉。”
她冰冷的眼里,有好奇的光芒。不多,很淡,但向晚感觉到了,她不是在有意为难。
梅心其实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人。向晚想。
简单的工作,简单的说话,不与太多人有复杂交流,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这种人,肚子里没有什么弯弯绕绕,也不会太在意她的话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困扰。
“好吧,那我就随便说说。不用当回事,就图一乐。”
向晚笑了笑,很快收敛表情,一脸严肃地道:“凶手思维缜密,行事果断冷静。他与死者应该有仇,分离了他的尸体,并分别藏尸处理,这么多年没有让人发现破绽,可以说相当厉害了。当然,要把人体组织封入墙体,必须有这个便利。因此,凶手与当初帝宫的承建者有关,这个毋庸置疑,只要找到当初做混凝土砌体的人,肯定会有重大突破。”
她淡淡地说着,不带感情。
梅心听完,看她的目光有丝丝的变化。
“这就是侧写?”
“不。这是推理。”向晚看了白慕川一眼,“完全是基于已知条件得来的结论,不一定正确,但八九不离十。”
说到八九不离十,那已经是相当自信了。
“其实就这个问题来说,我最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霍山居然交代不出来这个人。尽管他说得好像真像那么回事,但霍山肯定还有隐瞒,即便他不是凶手,也一定与凶手有某种不可说的关系。”
这句话与白慕川的分析不谋而合。
梅心回头望向白慕川,“白队,你觉得向老师说得对吗?”
“我只信证据。”白慕川依旧是那句不冷不热的话,闲闲地靠在椅背上,侧脸的棱角有一种坚硬的弧度,双眼深邃而淡漠,带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态度自负而倨傲,“但侧写,可以用来参考。”
向晚瞥他一眼,喷嚏终于打出来了。
“不好意思。”她抱歉地冲那二位一笑,“我想先走了,这里太冷。”
法医室里莫名传来的那种消毒水味道,让她总想起类似去太平间或者殡仪馆那种地方,她呆不下去了。
“感冒了?”白慕川担心地看她一眼,“走吧!”
嗯一声,向晚朝梅心跟程正微微一笑。
“打扰了。我先走了!”
“向老师!”不等她转身,程正突然喊了一声。
向晚回头,看着程正清冷无情的脸,莫名觉得他的面部表情有一丝异样,就像噙了一丝嘲笑,或者讽刺,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带感情的冰冷。
“那天在你小姨家看到你母亲了。”
“?”向晚偏头审视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她身体似乎不太好,一直在咳。最近快换季了,流感肆虐,你要有时间,多关心一下家人。”程正说到这里,唇角微微一抿,“这世界上的事情太多了,我们的精力却很有限。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关心好自己应该关心的人。对无关的人和事,不需要投入太多的精力!”
“!”
向晚没想到程正会突然这样说。
不是说教的说教,竟让她无法反驳。
因为他说的是她的母亲,不管她用什么形式反驳,都会显得很不孝。
实际上,这些日子,她没有去过小姨家,一是为了避免那种莫名其妙的尴尬,二是自己情绪太糟糕,浑身都是烦躁,她怕把这分沉重带给母亲。
每次电话里,母亲都说身体很好……
她还真的没有发现,原来母亲生病了。
向晚看着程正的眼睛,喉咙一鲠,有一种特别难咽的酸涩。
“谢谢程队。我会的。”
她默默低头,准备离开,程正却慢慢解下手套,看着她慢吞吞说:“我上次的建议,还有效。你考虑一下。”
嗯?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记得那件事?
向晚不知该有哭,还是该笑了。
他就这么自信地认为她应该把握机会,不要错过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么?
“不好意思。”向晚莞尔,“我能说的,上次就给程队说过了。我需要的东西跟程队你不同。你也不是那种可以让我放弃自己的人。抱歉了!”
本来拒绝这种话,不应该当着别人的面说的。
可程正并没有顾及她被问及母亲病情时的尴尬,她也就没有必须顾及他会怎么想了。
这个男人太自负!
也许他不是坏人,但向晚知道,以自己这个性格,跟他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他所谓的提议,那个“不需要爱的恋爱”更不是她能接受的。所以,及时止损,一次说个明白,也免得程正惦着,彼此尴尬。
“程队!”白慕川突然开口,唇角扬起,带一点凉坏的笑,“我的建议跟你也是一样,做好分内的事。我等你更详细的报告!相信以你的专业,会为破案提供更多的线索。”
程正站在那里,站着两只纯白色的手套,目光眯起,仅仅未动。
白慕川调头,拉着向晚的手腕,大步出去。
这就很尴尬了!
向晚觉得后背上像有火在烧——那是程正的目光,也是梅心的目光。
他们在审视她与白慕川的关系,她有点囧,白慕川却不以为意,步子迈得坚定而快速……
外面阳光正盛。
向晚心怦怦跳着,不经意扫过他抓住她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抬头看他的
喜欢慕川向晚请大家收藏:(m.book88.cc),大书包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