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也只能看得到隐隐约约的一个小点,傅小宝不怎么看得见,但又好奇,便一直努力朝前张望。
然而直到摩天轮开始缓慢的下滑他也没搞清楚顾双仪说的红楼到底是哪里,忍不住问道:“顾阿姨,红楼是什么?”
“红楼就是h大的解剖楼,解剖楼你知道吗?就是有很多实验的地方,有很多医生都是从那里毕业的。”顾双仪三言两语的解释着,不欲说得太多。
傅小宝懵懵懂懂的看向她,“哦,是吗?那祁叔叔是不是也是从那里来的?”
“……呃、这个我不知道呀,你等下问他好不好?”顾双仪被他问得愣了片刻,搜肠刮肚的想,半天才发觉并未听说过祁承淮师承何人,只知他本博连读。
于是下了摩天轮,傅小宝便甩开她飞奔向祁承淮,“祁叔叔,你是不是从红楼里来的?”
祁承淮也愣了愣,“……红楼?”
“顾阿姨指给我看的,说那里有很多医生来。”傅小宝认真的解释道,末了又期待的看着他等待回答。
王永宁听得一头雾水,只能转头问才刚走到面前的顾双仪:“嫂……顾医生,小宝说的是什么?”
顾双仪忙又将她和傅小宝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这次面对的是成年人,解释起来省力气得多,一句“h大医学院的解剖楼”才寥寥几个字,就已经解释清楚一切。
祁承淮却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才低头对傅小宝道:“是,我是那里毕业的,我在那里度过了八年,现在还时不时要回去给学生上课。”
他说完特地抬头看了眼正因为差点口误喊错人的而惊魂未定的王永宁,又转头看向顾双仪,见她面上的惊愕一闪而过,立即就知道她从未知道这些事,或者是未曾想过要知道。
祁承淮很快又想到多次从方蘅或是卢主任又或是其他人那里旁敲侧击的打听她的自己,连程橙都问过了,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小心翼翼的喜欢一个人了,他自觉走得艰难,却发觉对方还停留在原地,顿时就是一阵心酸。
但是很快他就忘了这些情绪,因为他听到顾双仪关切的冲他说了一句,“从本科一路念到博士,一定很辛苦吧?”
“……你还不是读了七年,我也只比你多一年罢了。”祁承淮先是微不可查的愣了愣,然后低下眼,一面应一面将傅小宝的另一只手交到王永宁手里,他自己走在傅小宝和顾双仪的中间。
他往前走着,突然想起不知从哪里看过的一句话,大抵意思是说真正关心你的人会关心你苦不苦而不是飞得高不高,一时间心里便有些暖意生出来。
顾双仪的爆米花还没有吃完,此时正抱在怀里,伸手拈了一颗放进嘴里,又侧头询问似的看了祁承淮一眼,见他摇头,便将拿了爆米花的手伸到了傅小宝嘴边,最后还要问王永宁吃不吃。
一个不落的分了一遍爆米花,她才叹了口气回忆起自己的大学,“我大四搬回老校区,学校很小也有些破,g市潮湿闷热,又住在一楼,三四月时地上简直能汪出一滩水来,湿漉漉的,觉得整个人都黏黏的,学校种了木棉花,我们隔两天就要跑去拣几朵回来煮骨头汤,放薏米进去,能祛湿,哎你知道吗,我们学校的路都是用植物命名的,像芒果路红棉路榕荫路这样……”
似是终于逮到了能说话的人,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往昔记忆里的风景,字字句句都是怀念的味道,又因为一些缺憾而觉得回忆更加美好。
祁承淮很难体会得到她的感受,因为他的母校就在本市,而且他还因为各种原因需要时不时回去一趟,校友们也大多在本市发展,他并无顾双仪这样的怀恋和遗憾。
但他一直很认真的听着,大约是因为离开了医院那个会让人感到颇为压抑的工作环境,顾双仪变得很轻松,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他们在附近的麦当劳待了半个下午,期间祁承淮几次三番问傅小宝要不要去车里午睡,都被他拒绝了,半大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下午竟然下起雨来,六月的h市渐渐多雨,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比缠缠绵绵的春雨多了些爽快,顾双仪要就已经讲话讲得累了,正用额头抵着窗户往外看,偶尔低头看一眼手机,她正和以前的室友聊天。
祁承淮和王永宁的话题则要多许多,男人们总是爱关注和评论各种国家大事社会民生,又因为共同的经历,难免要谈及他们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顾双仪分神听了听,听王永宁说起谁和女朋友分手谁又给谁介绍了个对象之类的话,突然发觉,可能是真的到了年纪,周围的人都逃不了婚姻这个话题,不管愿不愿意。
他们一直在麦当劳坐到了下午四点多,祁承淮接了个电话后将傅小宝招过来,“妈妈打电话催我们回去,我们走了好不好?”
傅小宝有些恋恋不舍,但到底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当即就点头同意了,反倒是顾双仪不大愿意,“你们先走嘛,我再等等,一会儿自己回去好的啦。”
“双仪,你都那么大了,不要给小朋友做不好的榜样,听话,跟我们回去。”祁承淮板着脸,伸手捉住她的肩膀硬是将她拉了起来。
顾双仪被他拉得身子一僵,顿时有些尴尬,也不知是因为他近似于哄孩子似的话还是因为他前所未有的亲近姿态,她轻轻的退了两步,到底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将动作闹得太大,“好啦好啦,知道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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