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秀秀脸色一白,应是猜了个大概,她将我拉回车上,劝道:“小姐莫急,少爷不是认识府衙的人嘛,让少爷去打听来就是。”
我回到家中,爹娘亲眷们都围了上来,急切问怎么了。我将被劫后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想起宗长吟那副模样,忍不住又泣不成声。
果然爹娘立刻派我哥去打听,然后转身就讨论起来:“宗公子若是真盲了,这可怎么好?”
“盲了仕途便毁了,好在他是独子,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哎呀,我们舜语的命怎么这么苦!好容易遇到个合心意的佳婿,竟又转眼成了瞎子!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
我哭着大喊:“他舍命救我,你们还要悔婚!”
我娘立即来抱我,哄我道:“好好,不悔就是了,你若自愿照顾个瞎子,我们旁人还能说什么。”
我娘的话太难听,我推开她,冲回自己房间默默流泪,又是担忧又是愧疚。
约过了半个时辰,秀秀掀帘走了进来。
我急问:“打听到了吗?”
秀秀一脸煞白:“据说情况不好。”
“怎么不好?眼睛还是其他?”
“就眼睛……”秀秀突然顿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看不见了,就弾不了琴、制不了琴了,他肯定伤心坏了!”
秀秀一哭,我反而止住了泪。
我想秀秀说得对,这种时候宗长吟一定伤心极了,他虽拒绝见客,但心里一定特别需要安慰和陪伴。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日都往城东宗府求见,就算每日吃到闭门羹,我也坚持不懈。我每日写封信递进宗府,却从未收到回信,也不知宗府下人们帮我转交了否。我央求在外经商的叔叔伯伯帮忙打听医眼的神医和药方,一得讯息就并着书信送去宗府,就算石沉大海我也要努力尝试。
其实静下来心想,人家宗府是名门望族,人脉广布天下,寻医问药自是比我们更迫切、门路更广,可我就是没法安然待在家中什么也不做,每每闭上眼睛我都能看见宗长吟的血泪无尽而下。
这日我又吃了个闭门羹,宗府的看门人收了书信、却还是不开门,我只得转身离开。正要上马车时,听见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我惊喜回头,却见两个年轻女子从内而出,原来并不是邀我进去。我有些失望,转身伸手攀上马车。
“哟,又来啦!”
我惊讶回首,见那两个女子朝我走来。
我对上为首那人的眼睛,问:“小姐认得我?”
那女子举帕轻笑一声:“你日日巴巴的来,想不认识都难吧!”
旁边秀秀恼道:“关你什么事!”
女子双眼一瞪:“怎么不关我事!如若不是你们,我长吟哥哥怎会得眼疾!我们阖府上下都恨死你们了!”
我怔住,所以他才不肯见我吗?可他那天明明说过不是我的错。
女子指着我的鼻子道:“你还是识相点,别再来缠长吟哥哥。谁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都被山匪玷污了,根本配不上我们宗家,还好意思抓着一纸婚约不放,真是不要脸!”
我脑中顿时“嗡”的一声轰响。难怪,无论是长辈们还是下人们,过去见到我都是喜笑颜开,现在却不忍一顾。
“你胡说什么!”
秀秀猛地冲过来,将那女子狠狠一推,女子向后趔趄几步,立即由她身后的丫鬟扶住。女子指着秀秀骂了一句,她的丫鬟便挥拳冲过来,与秀秀对打起来。
秀秀不过是个小丫头,哪里打得过高她一头的人。我立即喊道:“别打了!”
可那女子却喊:“打死这个贱婢!”
于是两人打得更加厉害。
我不忍见秀秀吃亏,一边喊着住手一边去拉那丫鬟,那女子也不甘示弱的出手,差点我们两个也要扯着对方头发打起来。
宗府的门及时大开,跑出来好几个家仆,迅速将我们扯开。
我看见穿着便服的宗刺史走了过来,顿时羞愧得想钻到地缝中去。
“大伯父,他们欺负我!”那女子搂着宗刺史的胳膊娇声抱怨。
宗刺史笑着安慰几句将她送走,然后收敛微笑、面无表情的朝我走来。
我矮身福礼,宗刺史没有开口训我,只道:“你是来见长吟的?”
我嗯了一声,心想着宗府的人果然恨我,本也不指望他能答应,谁料他淡淡的说:“那就进去罢。”
我惊讶的抬头看他,他侧身招来一个家仆,吩咐道:“带去见公子。”
我说了句多谢大人,宗刺史看了我一眼,无甚情绪的轻叹了口气,不发一语,转身就走了。
家仆带着我和秀秀来到宗府一个院落,只见院中有一个男子独坐于席,此外再无旁人。
秀秀立即用手捂嘴,泪水奔涌而出。
我撇下她,缓缓走进院中。院中很是清静,一阵微风吹过,能清晰的听到墙外竹林的沙沙声。我希冀着,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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