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出奇的大,石块打在身上的疼痛丝毫不逊于剑伤。
就让他们打死我罢,沐雪这样想着,慢慢展开身体,露出各处要害。
突然一声尖叫,人们纷纷退散开,一个女人冲了进来,扯住沐雪的头发,边打边喊:“终于叫你落到我手里了!我要给我家娘娘和小皇子报仇!”
乱拳之下,沐雪好容易才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贞妃曾经的婢女南霏。
“我没有害过她……”沐雪下意识喊了一句,却立即心灰意冷再无辩解。
沐雪也不再挣扎,她闭上眼睛仍由南霏打骂。没打几下,南霏就停了。沐雪睁眼,看见她累得气喘吁吁、满额大汗,她干脆举手拔下头顶的发簪,杀气激射,向沐雪面门猛地刺下!
终于要死了,心中是一种混合着不甘与解脱的复杂感情。
然而一只手臂横空出现,牢牢握住了南霏的手。发簪尖端悬在头顶,生死一瞬,沐雪忍不住浑身颤抖。
那只手臂强壮有力,轻松一甩,就将南霏甩飞高空,人群如受惊之鸟快速退散而去。
沐雪哀求来人:“快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他已经走了。”白歌伸手在沐雪腹上一抚,血洞立即消失不见。
沐雪忽然恢复了气力,她坐起身来,低头望着腹部完好如初的衣裳发怔。
“他就这么走了?我还没有见过他,没有抱过他,没有喂过他……”
突然沐雪愤懑哭喊:“为什么要救我!既然要救我为什么不早些来!现在来又有什么用!”
白歌蹲在她身前,柔声说:“现在来才正是时候,现在你可以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了罢。你曾经珍视的那些情感,不过都是镜花水月、眨眼即碎。”
“可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活着作甚么?”
“你还有我,你一直有我,永远不会失去我。”
沐雪摇头,哀恸非常:“我没能保护我的孩子,我不欠任何人,唯独欠他一条性命,我想陪他一起去轮回……”
“你不欠他,欠他的是别人。”白歌伸手,将沐雪搀扶站起。
沐雪猛地抬头,眼中迸发恨意:“对,是他,是他们杀了我的孩子。他们根本不了解我是什么人,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就一口咬定我是恶人。不相信我、敌视我、甚至要杀我,我明明没有伤害过他们,我的孩子更是无辜!”
“那就让他们瞧瞧你到底是什么人。”说着,白歌往她手里塞入剑柄。
沐雪握紧利剑,向齐宫走去。白歌随意挥手,宫门自动打开。
卫士们气势汹汹的举剑围了上来,沐雪看都不看他们,点足纵身而起,从卫士头上一掠而过,毫无阻碍的直奔泰德宫。然而泰德宫前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沐雪陷入包围难以脱身。
只听白歌说了一句:“这就是风鹤司?也不过尔尔。”
说罢,黑衣人竟同时挥剑自刎、倒地不动。
沐雪顺利进入光政殿中,颜旷正搂着纪乐川坐在高大帝座之上。见到沐雪,纪乐川尖叫一声远远躲开。沐雪没有理会她,直直向颜旷走去。
颜旷手无寸兵,张皇失措,跌坐在帝座上,仰头惊恐的看着沐雪。
“杀了他。”白歌说。
沐雪举剑,恨意充斥天地。
“我要杀了你!”
☆、矛盾之境
可能有人注意到了,最近花园里多了只兔子。那兔子神出鬼没的,仿佛是从某个狗洞钻进来觅食的野兔,然而兔子身上的皮毛总是洁白如洗,又像是某个房里的姑娘偷养着的。无论如何,正值兵马混乱之际,没人愿费心思在意一只弱小的白兔。
玉渊本是要回应京的,然而离齐国越近,他就越发心慌。说好的要带沐雪一起回去的,要是颜旷见到只有他一人独自回来,会有什么反应?每当想到这个,玉渊就忍不住浑身发抖。纠结一番后,他还是折返回了宏梁禺阳。这样折腾一回,又浪费了好些元炁。玉渊躲在草丛中想休憩片刻,可再睁眼时天色大暗,已不知过了多久。他急忙向怡馨院蹦去,却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
院子附近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那些将怡馨院围成铁桶似的卫士去哪里了?
空气中隐有琴声飘荡,而这琴声之中更是夹杂着拨弄人心的力量。
玉渊心叫不好,急忙攀上墙头,正见到风弄月在院中抚琴。风弄月一改往日散漫的神态,眉头紧皱、眼睛微闭,浑然忘我、极其投入,仿佛要与掌下的青琴融为一体。
玉渊抬头向小楼看去,只见一楼门户大开,似乎无人,二楼点着灯火,看上去颇为平静。人应该在二楼,可是他们要对沐雪做什么?
只听那琴声越发哀绝,像是凭空描绘着孤月照白骨的荒凉凄景。
玉渊听得头皮发麻,心中只道再这样下去可大大不妙。
突然风弄月眉梢一抖,神色更加紧张,手下琴声一转,变得肃杀冷冽,琴音之中似有人心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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