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异于一个陌生人。”
听到此话,白歌露出一瞬受伤的表情。
“那时我已经答应了羿阳,要与他联手除掉也藏、彻底毁灭夜影阁。我和羿阳最该做的,就是积极完成各种任务,获得也藏的信任和松懈。然而我依然奋不顾身的去救你,不惜为你背叛夜影阁而踏上死路。所以你在我心里,必定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
这时,光芒再次来到白歌的脸上,他激动的抢先道:“就是这样的,你心里早就认定我了,如同我早就认定你一样!就算分别了九载又如何,你我一眼就能认出彼此,相互信任和依靠!”
沐雪不忍骗他,如实说道:“你的重要性,依然来自我与羿阳的最终目标,而我一刻都未曾忘记过我们的理想和信念。我渐渐想明白,毁了一次预谋刺杀,还会有下一次刺杀;杀了一个也藏,还会有下一个夜影阁主。要想彻底毁掉夜影阁,就只能除掉支持夜影阁存在的背后力量。想要消灭夜影阁带来的杀戮和恐惧,就只能除掉妄图利用这杀戮和恐惧来巩固权力的人。而这背后力量即将掌握于白歆手上,他绝对不是一个愿意废除夜影阁的人,也绝对不乐意放弃名为恐惧的统治工具。所以,我必须支持一个与我志同道合的人取得皇权,这个最适合且最容易成功的人,就是人人敬仰的、宣扬‘德治天下’的海歌贤王!”
白歌的心渐渐冰凉,然而他固执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在乎被你利用。”
“可是当初悯怀天下的海歌贤王去哪儿了呢?当初答应与我消弭杀戮的同志去哪儿了呢?”沐雪哀伤的看着白歌,“我以为你懂我,你也自以为懂我。然而事实证明,我愿意为了梁国百姓的自由与幸福不惜一切,你不惜一切最终却只为了个人的权力与情、欲!”
白歌脸上青白交替,他倏地站起,力图用恼怒掩盖羞惭,大声喊道:“你凭什么蔑视我的情感!我对你的真心,一丝一毫都不亚于那个男人!他因你而激起战意,与我又有什么分别?如果你留在我身边,我同样也可以为你创造和平与自由!”
“是吗?”沐雪冷笑,“为什么羿阳还在这里?为什么夜影阁依然存在?”
白歌侧头,不敢正脸面对她:“我没有忘记过对你们的承诺,但是你们要给我些时间。我虽然取得了帝位,但一朝踏错就会沦为傀儡,更谈何国家大治?”
“如果你想通过战场解决某些人,大可以和我们商量策略、通力合作,难道非要攻破应京、血流成河才能达到你所谓的时机吗?以鲜血浇灌和平,以杀戮来终止杀戮,这是魔道!”
白歌早就听说过自己被暗称为“青焰之王”,登基后甚至被敌对势力攻击为“青焰魔君”,并借此大肆传播灭国之言。
听到此话,他气得发抖:“连你也这样说我?那些卑鄙小人的亡国祸论不过是无稽之谈,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诋毁我!我留着夜影阁不过自保而已,不曾发出过任何暗杀之令。你对夜影阁耿耿于怀,到底是为了梁国还是齐国?你扪心自问,你能放弃手中的风鹤司吗!”
沐雪心中一颤,瞬间再次动摇。
“如果你愿放弃风鹤司,我就立即解散夜影阁;如果你一心为了梁国大业,也就不必再想着回南齐去。”
“你自个儿好好想想罢!”白歌甩袖而去。
☆、舍弃一切
譬如一个天生的瞎子,突然某刻获得了光明,他还未及高兴就发现自己身处虎狼环伺之地,那么他会选择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可能随时扑来的敌人,还是自戳双目回归无知则无惧的黑暗呢?
威胁总是存在的,不会随着是否发觉而消失诞生。无论是否重归黑暗,瞎子已是明白自己处于危机之中,那么不如好好睁大双眼,还可能为自己的性命搏上一搏,或有生机也未可知。
大多数人恐怕都是这样想的罢。哪怕此刻并非身处险恶之境,但谁知下一刻会如何呢?
这种对身周环境、对未知前路的恐惧不安感一直直深深的融入生灵的魂魄之中,于是产生了各式各样的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生灵对自然的怀疑、种族与种族之间的怀疑、直到人与人之间的怀疑,恐惧不安就来自于这无处不在的无时无刻的对异己之物的疑虑。那么国与国之间的怀疑不过就是人与人之间无法信任的升级而已。
沐雪深深叹了口气,她一手支在木桌上,托腮望着圆窗外那个男人沉默的背影。
她被禁锢在围的阁楼中了。花草无法禁锢她,阁楼无法禁锢她,院墙外的卫士也无法禁锢她,能阻碍她的除了她自己,还有窗外的那个男人。
沐雪能感觉到,院内没有第三者,于是她轻轻开口,知道站在窗外的男人必定能够听到:“我是何等重要啊,竟然需要郎中令大人亲自来看守。”
羿阳没有理会她的嘲讽。
他的大度反让沐雪心中生出一丝愧疚,语气柔软下来:“我过去莽撞冲动,总是会闯下祸端,而你总会为我善后、帮我遮掩。这次也会吗?”
沐雪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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