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仿佛在说:我可不是这般轻易讨好的。
众女行礼后相继散了,只有沐雪和纪乐川还留在原地。
“我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纪乐川气道,“你就是这样帮忙的吗!”
沐雪理直气壮:“如果此次纵容违背宫规者,那么日后就会有更多人以身犯险。一句宽容多么容易,却是害了宫里更多人!”
“这宫里杖毙的人还少吗,不过都是借口!”
沐雪喊出心底话:“规矩需要遵守、制度需要维护,混乱只会产生更多血泪!”
“如果制度本身就不合理呢!”纪乐川激愤得双眼泛红,“不合理的事物,哪怕祭奠千万生灵,也终将不可避免的走向灭亡!”
沐雪的手指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她立即握紧拳头、藏进袖中。
就算反驳“你怎知不合理”、“谁来判定不合理”,也终究无济于事。因为她不甘的发觉,她的内心在某种程度上是认同纪乐川的。纪乐川的思想如炽阳、如深渊,让她望而生畏、细思极恐。
纪乐川愤然离去,万黎紧接走来道:“准备妥了,请娘娘监刑。”
沐雪跟着万黎来到后宫主道上,见到有男有女、或老或少、好几个宫人被捆绑四肢、俯卧在地。
“娘娘?”万黎请示。
沐雪木然点头,万黎挥手,杖刑即刻开始。没几棍下去,那些宫人就已经皮开肉绽、浑身鲜血。沐雪避开视线,可那边的痛呼声、哀嚎声、棍棒加肉的闷响声还是源源不断钻入耳中。
这哪里是监刑,分明是杖心!
沐雪痛苦的扭开头去,正看见颜旷站在不远处、深深的凝望着她,而她完全看不懂的他的眼神。
见沐雪看过来,颜旷大步走来,不顾万黎劝阻,一把牵起沐雪的手转身就走。
“我希望孩子有个快乐的童年,不许你再擅自给他看这种场面。”
沐雪眼眶一热:“你是不是对我很是失望?”
颜旷将她拉进怀里:“你有你的道理。”
“没有道理,”沐雪仰头直视他的眼睛,“我就是一时激愤、就是草菅人命!像我这种危险人物,你防着我也是应该的。”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难为你憋了一宿,”颜旷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我知道瞒不了你,原本也在考虑如何告诉你的。”
“昨天我去看望的那孩子,他并非我亲生。赵彤妍曾经流产过,那时她就曾神志不清,于是母后下令将她哥哥的幼子抱进宫来作伴,她才好转起来。后来赵氏夷族,这孩子本也不该活命。可他毕竟从小在我跟前长大,赵彤妍让他唤我父皇,我虽未曾理受,但心里却难以割舍,想要护他周全。”
沉默良久,沐雪道:“接回来罢。”
颜旷紧紧抱了抱她,却道:“不了,我不再去了。让他忘了我,对他才是最好。”
☆、皇帝臣歌
被心爱之人背弃的滋味么?
白歌冷笑,他早就尝试过了,比所有人都要早、比所有人都要痛苦,以至于他甚至希望天下所有人都来尝一尝这令人想要自绝于世的痛楚。
而这痛楚的根源,便是白兰对帝座的野心,使得他与心爱之人被迫分离了漫长的时光。
九年相隔,他们之间只有残存的幼年情谊。就算他们的再度相逢,也只能是在危机四伏的黑暗里,没有阳光雨露的润泽,根本无法盛开出美丽的花朵。
说到底,还是你们先欠我的。
白歌在御座上坐下,扫视着台阶下匍匐跪倒的众人。你们这些活着的人,都是当年那场阴谋的受益者,便都是直接或间接欠下血债的债务人。
“行礼!”僵硬刻板的声音尖利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拜,每呼一声叩首一次。
从现在起,我要慢慢拿回来,代替夭亡的爱恋与地下枯骨的血泪,一样一样的向你们取回来。
“再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旒之后,白歌斜眼看向身侧,盛服浓妆的女人眼中尽是贪婪与虚荣。
“我已经有您的孩子了,您绝对不会抛弃发妻、立别人为后的对不对?”裴姵的声音在脑子里突然响起来,白歌收回了目光,直视前方。
心中不禁叹惋,如果身侧之人是她该有多好啊。
“再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果身边是佳珠的话,心里会好一些吗?佳珠很像她,然而却不是她,甚至随时能化成危险和恐惧。白歌不能确定,这样的女子陪伴身侧,最终到底会带来怎样的结果。那么不如,不要冒险好了。
决定后位之时,白歌劝慰佳珠:“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妻子是她,所以只能是她做皇后。我不能让天下人都来指责我薄情背信,我要树立帝王的典正尊严。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佳珠冷笑:“我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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