槡。
这位春玉楼的新花魁,她还是第一次见,步履轻盈环佩作响,容色之盛如春半桃花,楚楚动人,虽然及不上揽花苑的紫菀,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奴家落槡给大人问安,给世子问安。”落槡的声音平缓,带着女儿家特有的柔媚。
谢云邵的目光触及到落槡那张脸,忍不住皱了皱眉,季黎抬手掸了掸衣袍也没叫起,只是目光冷寂的打量着她。
“安宛秋,你可识得她?”
季黎问话,尔宜拿着剑对着安宛秋比了比,安宛秋咽了咽口水小步走到了落槡面前,强自镇定地摇了摇头:“大人,属下只知道她是春玉楼的头牌花魁,与她是不想熟的。”
季黎又转向流萤和杜南清:“你们两人可识得她?”
杜南清摇了摇头,她一直都待在江都可没见过这个什么春玉楼头牌,倒是流萤点了点头,俯身回道:“春玉楼的落槡姑娘,奴家自然是识得的。”
季黎嗤笑一声对准了安宛秋:“听出自己的回答和别人的区别了吗?”安宛秋闻言心下一惊,却又听季黎的声音:“本官问你识不识得她,可没问你和她熟不熟。”
安宛秋紧抿着苍白的双唇:“大人,属下不明白你意思。”
“本官的意思很明显,安宛秋,你以极好的成绩考进督卫署,怎么会连话都听不懂呢?”季黎站起身在安宛秋面前立定,抬手钳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将她低垂的头扳了上来,惨白的脸上尚有来不及掩饰的惊慌:“你慌什么?”
安宛秋敛了敛神色:“属、属下没有。”
“有……还是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季黎甩下手,雨眠及时递了帕子过来,季黎擦了擦手将帕子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她缓步走回到刚才坐的地方,脊背挺直:“高昌的诸位,你们知道本官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除了杜南清,其他几人听见季黎的话俱是一惊,相继跪下,安宛秋目光平视着季黎,看起来极为坦荡:“大人,属下和高昌绝没有一点儿关系。”
季黎扬了扬眉眼:“本官不信,除非……”
安宛秋跪着往前行了两步:“除非什么?”
“除非你亲手杀了她们。”季黎给了尔宜一个眼神,尔宜点点头将一把剑丢在了安宛秋面前。
“大人,如果她们是无辜的,岂不是错杀好人!”安宛秋声音发颤,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长裙,手心俱是冷汗。
季黎没有理她,倒是尔宜开了口,将剑踢到了她腿边,冷声道:“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动手。”
安宛秋犹犹豫豫,落槡神色哀戚:“奴家只是个靠容色吃饭的下贱人,却是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律法,惹得大人这般动怒。”
“偷东西!”季黎尚未开口,一直静默不言的谢云邵却突地发了声儿,季黎扭头:“你刚刚说什么?”
“就是她,那次到你府中偷东西,还划了我一刀害得我中了青叶痕的毒!”谢云邵目光灼灼地盯着落槡那双泫然若泣的双眸,拉着季黎的衣袖晃了晃。
季黎也想起来了,有一天他确实中了青叶痕,还在季府里住了一晚,她抓住谢云邵的胳膊,昨晚她还瞧见了那上面淡淡的痕迹,季黎眸色微沉:“这么肯定是她?”
“身形,眼睛,还有给我的感觉,很像很像!”
“隔了这么久了,你倒是记得清楚。”季黎抚了抚他的肩,笑道。
宁世子得意地昂了昂头:“本世子的记性好的很。”他可是过目不忘的!
“世上之人尚有相同,仅仅凭着身形眼睛,和那虚无缥缈的感觉便将人定罪,世子未免太过草率!”落槡言语不卑不亢,表情镇定,但话中的指责性却是十足,季黎不悦地冷哼了一声:“草率不草率,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落槡拔高了声音:“季大人!”
季黎冷笑着看向安宛秋:“你怎么还不动手?”
安宛秋摇了摇头:“大人,这、这实在是不妥!”
季黎双手交叉,神色淡淡:“尔宜。”
尔宜应诺,拔剑直接架在了安宛秋的脖子,季黎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好了,最后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死或者她们死。”
冰冷的利刃紧靠着自己最柔软的脖颈,只要执剑之人轻轻一动,她便会成为剑下亡魂,安宛秋脑中天人交战,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季黎也不急,等着她慢慢想,安宛秋此人是高昌第三训练营最底层的间谍,这类间谍对高昌的归属感并不是很高,关键的时刻,她会舍弃高昌站在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一面。
正如季黎所料,安宛秋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捡起了地上的长剑,双手握着剑柄,脸无血色。季黎抬手指了指她身边的落槡:“就从离你最近的落槡开始吧,好好送她一程。”
尔宜在安宛秋拿起长剑的时候便退到了一边,没了尔宜的桎梏,安宛秋的行动便自由了起来。
落槡冷眼地看着她,厉声喝道:“安宛秋!你快停下!”
季黎一直注视着落槡的态度,看着她对安宛秋那仿若上级对下级的姿态,季大人心情很好的弯弯了唇,又启声催促安宛秋:“快点动手。”
安宛秋举着剑,眼一闭便送了出去,落槡眉间闪过一丝狠厉,直接握住安宛秋的手腕往后用力一推,安宛秋瞬地便倒在了地上,落槡阴沉沉地看着季黎,她算是知道,今天这人请她来就没打算让她完好的出去,无论她承不承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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