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和公主的古琴,仓促弹了一首道家仙乐《玉皇赞》充数。
贤和公主母妃失宠,厌新后,也厌陆敏,此时借机在贤宜公主耳边吹风:“还能有谁使坏?分明就是那陆敏打破了你的笛子,为的,还不是怕父皇会去别的娘娘宫里宿一宿,抢她姑母的恩家乡?枉你还一直将她当成个知已,这下知道痛了吧?
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亲姐妹靠得住。”
贤宜公主也不过十岁的小姑娘,一听这话,也怀疑起陆敏来。恰几位同龄的公主凑在一处,大家七嘴八舌,自然皆是说陆敏的坏话。
恰此时,忽而有内侍们悄无声息打开整座大殿的窗子,外面凉风顿时扑了进来。
接着,是清澈如天籁的歌声,在这秋凉的夜里,宛如玉带自天际滑过。
“麻姑应召下苍天,
掷米成珠仰世观。
杜笔韩诗愁咏读,
灵芝酿酒母先尝。”
太液池中,一赤脚的女子渡舟而来。白绫长裙,结顶竹簪,余发乌溜溜直垂腰际。整座大殿中的人都为之震动。
陆敏赤着双足,捧着寿酒,一路走进大殿,拂裙而跪。
窦太后瞧着自打萧后被废之后,许久不曾笑过的爱孙赵穆唇角微扬,盯着当庭红毯上那素绫白裙的女子,眼中颇有几分兴意,遂也笑问道:“来者何人啊?”
陆敏还是小儿,脆生生的口齿,嗓清声亮:“小仙麻姑,听闻王母仙寿,特来呈送灵芝酒!”
☆、月下海棠
敬帝放下酒盏,转身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仙寿永昌,瞧瞧,连麻姑都将您认成西王母,来送寿酒了。!”
麻姑是寿仙,相传三月三王母仙寿,她以灵芝酿酒而祝。陆轻歌这一巧讨的好,就在于陆敏的小名恰叫麻姑,小儿嘴无忌,一举将太后捧到了西王母的位置上。
不一会儿胖乎乎的小赵秉也来了,穿成个童子模样,高声叫道:“祝皇祖母松鹤长春,与天同寿!”
满庭之中,所有的孙辈们全都跪下,高声呼道:“祝皇祖母松鹤长春,与天同寿!”
陆轻歌留心观察,看自己此举可有讨得老太后欢心。便见太子赵穆那张永远阴郁的俊脸上似乎也有了些润色,他凑耳在太后耳边,轻言了句什么,老太后听罢,眉眼笑的弯弯,笑呵呵问道:“既是麻姑上神,想必颇有些仙法,快快儿的施展出来叫哀家也瞧瞧,可好?”
陆敏抬头,恰迎上赵穆满含着审夺的目光。
大齐律治,帝穿明黄,太子可穿杏黄,除此二者,穿黄衣者是要杀头的。赵穆穿的是一件杏黄色缎面袍子,圆领,前胸绣四爪盘蟒,肩悬日月。
他一脸阴沉,渐渐隐入太后身侧的暗影之中,但那双眼睛始终盯着她。
亮如白昼的大殿中散发着佛手与木瓜的清香,众目睽睽,下首坐着的,无lùn_gōng主们还是嫔妃们,无不眼含讥屑,一双双眼睛刀子似的,盯着殿中一袭白绫衣的陆敏,要看她如何替陆后讨好皇太后,以稳固自己渐渐稳如磐石的后位。
陆敏忽而伸手,却是捧出一把晶亮亮的大米。
离的太远窦太后瞧不清楚,转而问身旁的赵穆:“圭儿,小麻姑手里捧的什么?”
赵穆再往后靠了靠,轻声道:“大米!”
窦太后略有所思:“神女麻姑本为农家女,后得太上老君度化成仙,其心善好施,掷米成丹,替无钱看病的百姓们消病除痛,所以人们尊她爱看。
看来今日小麻姑今日也要掷米成丹,快,好孩子,变出枚长寿仙丹来,好叫哀家也吃上一粒延年益寿好不好?”
赵穆哂笑。果真掷米成丹,那就是妖术祸国,只要传到前朝,明天大臣们就会上疏勒令废陆轻歌的后位。
老太后假装糊涂,就看这小丫头如何往下编了。
果然,站在大殿中央的小姑娘满脸歉意,赤足走上台阶,跪到窦太后面前,轻声道:“皇祖母,真正的麻姑远在九宵重,孙儿是个假的,披衣而嬉,不过是想搏您一乐罢了。
这白米再掷也是白米,要不,孙儿把它煮成饭,咱们一起吃,大米虽不如长寿仙丹,可也养着天下黎明苍生,孙儿觉得再好的仙丹,也比不上大米,今夜趁祖母仙寿,想讨皇祖母一吉言,愿咱们大齐年年风调雨顺,百姓家里都有谷米成仓,可好?”
她说着,偎到窦太后脚边,将那一捧米一粒不少,全溜在了矮几上的水晶盘中。
赵秉手中一串红红的红豆,两只小胖手捧着上前,高声叫道:“皇祖母,孙儿这里有丹砂,也要敬献给您了!”
众人叫小赵秉傻乎乎的样子逗乐,皆是笑声不绝。
窦太后果真大喜,揽过赵秉,点着陆敏的鼻子道:“小麻姑,既你呼哀家一声皇祖母,便知哀家也不是真正的西王母,既如此,哀家就带着你们,咱们一起祈求上苍,叫上苍佑咱们大齐年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宁,好不好?”
陆敏两只小手合什,十分虔诚的跪下祈祷,念念有声。
皇帝自然不用跪,陆轻歌整衣起身,缓缓下台阶,是要率先跪拜了。下首的嫔妃和公主们见皇后亲自起身,也得费力整理衣裾,起来跪到殿中,陪老太后一起祈祷。
贤和公主与贤宜对视一眼,轻声道:“瞧瞧,咱们一家子的骨肉亲人,全得给陆家那俩女人做衬,叫她们从此凌驾六宫所有人之上了。”
贤宜此时越发觉得笛子是陆敏弄坏的,两眼含恨远扫陆敏一眼,与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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