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姜丫头在鬼神谷待了一年多也未曾提起过自己的家里人,张婶便断定了姜丫头原来是在镜国公府受了苦,公子才将她带回来的。
如此,她怎会让这些面目不善的人带姜丫头离开鬼神谷?
握紧了手中的大勺,张婶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那些家仆,冷笑道:“趁吾家主人不在便想要在鬼神谷放肆么?莫不是以为吾等都是吃素的?”
“非也!”
从那些家仆身后忽地传出一道清澈的声音,接着一穿着华美的俊秀公子摇着纸扇从后面走出,对着张婶颔首说道:“鬼神谷鼎鼎有名,晚辈怎敢?此行鬼神谷不过是想请家姐回去,家父重病染身,对姐姐甚为想念,若是没将姐姐带回去的话,家父怕是……”
话语到了后面,带上了几分悲伤,微微阖了眸,镜蒜收起折扇,脸色的悲伤之色瞬间消失殆尽,接着勾起唇角,他微笑着看向从刚刚起就一直坐在桃花树下练字的镜姜,再次问道:“所以,二姐要与蒜儿一同回去么?”
没有回答镜蒜的话,镜姜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直到最后一笔添上,她才收了笔,转过身来将视线投向了镜蒜。阔别一年,他的成长很快,依旧俊秀的面容却丝毫找不出当初还略显青涩的影子,神态自然,将身上的戾气很好地收敛了起来,现在的他看上去像一个真正的翩翩佳公子一般。
“回吧。”
镜姜语气清淡地说道,镜蒜此行势在必得,她如果强行留在鬼神谷,只会添加无端的纷争而已。虽然张婶他们作为鬼神谷的一员,武功肯定也不低,但毕竟岁数已大,镜姜自认为她还没懦弱到要让老人替她出头的地步。
听见镜姜的回答,镜蒜嘴角向上提了提,明显的有些欣喜,但在看见镜姜向上挽起的长发后,目光刹那冰寒,手中的折扇被他捏得咯吱咯吱响,该死的明又枫,他竟然真的……他竟然敢……
“咔擦。”
细微的震动声唤醒了镜蒜的神智,低头一看,才发觉玉制的扇骨被他捏断了一根,不动声色地将折扇放回了袖间,镜蒜的脸上恢复了之前的笑容。镜姜已嫁明又枫为妻,这个消息他早在监守鬼神谷的家仆那里听到过,现在亲眼看见他才发现他比想象中更为的愤怒,镜姜怎能随便地将自己给了别人?
不过也没关系了,明又枫那个短命鬼怕是无福消受如此美人,新婚第二日既一意孤行地上了战场,那便也死在战场上吧。
“二姐,走吧,爹该等着急了。”
见镜姜还在望着她身边的那一树桃花,镜蒜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惹来张婶向他横了一眼。
“丫头,你若是……”
若是不想回去的话,她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这些人带镜姜离开这里一步。
“张婶,谢谢您,……离家许久,我也该回去看看了,下次回来时希望张婶还给我做水晶包。就这样,一言为定了。”
依依不舍地收回看着桃花树的目光,镜姜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笑着对张婶说了一句后便跟在镜蒜的身后,一步步地走出了鬼神谷,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第23章我的夫君是神医(十四)
“喂,小子,给你的。”一长得络腮胡子的大叔粗声粗气地将一碗拌着米糠的粥和一个黑皮馍馍递到了坐在草堆上的少年手里。
少年接过之后,先道了一声谢,然后才去嚼那僵硬的黑皮馍馍,一边嚼着还一边翻阅着手上已有些破烂的医书,丝毫不在乎那黑皮馍馍难吃的味道。
络腮胡子也挽了衣袖坐在了少年旁边的草堆上,咬了一口手上的馍馍,还没等他嚼下便立刻啐了出去,然后破口大骂道:“那些混蛋,就给我们吃这些馊了的馍馍和糠粞,我们是来当兵的,不是来当畜生的!”
空荡荡的破草屋里,络腮胡子的声音显得尤其地大,其他也在吃馍馍的人抬眼看了一下络腮胡子,然后立刻又低下头咬着自己的馍馍。
这两日来,他们受尽了折磨,不仅食不果腹,还时不时的就要遭受挨打,刚开始他们也曾抗议过,但后来被那些带着武器的士兵打得指尖都泛着疼痛,渐渐的,就没人出声了,除了络腮胡子每次吃饭时都要这样嗷上一嗓子,怎么打也打不好,那些士兵们也就随了他去了。
“啧,一群怂人。”络腮胡子不屑地说了一句,然后扭头看向少年,颇有兴趣地询问道:“小子,看你模样也不像是贫困人家的娃,怎个就来当兵了?这罪可不好受啊。”
“为了……救我的妻子。”
少年收起医书,将碗里的米糠粥一饮而尽,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眉目都变得温柔起来,然后立刻又恢复了平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络腮胡子。
“敷在伤口上,会好得快些,以后不要再为食物顶撞他们了,挨打的只有你自己。”
指着络腮胡子胳膊上一道看上去很是狰狞的伤口,少年劝说道,被红色发带束得高高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不可思议地呈现出一种冰蓝色,脸颊消瘦,眸色沉寂,正是与镜姜新婚第二天就离开鬼神谷跑来参军的明又枫。
“等……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有妻子了?你毛都还没长齐,有啥子妻子?”
络腮胡子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口,反倒是被明又枫刚刚说的话给惊到了,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居然都已经娶妻了?想自己都二十六的年纪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络腮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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