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雳听到声音后便知道王静辉来了,便轻摇折扇转过身看着王静辉,跟随在王静辉身后的李慎看到两个人后,第一个感觉便是两个人正好是相反的:王静辉衣着偏紧身,头发严密的匝起,给人利落谨慎;而王雳是宽袍大袖,满头披发,让人感到狂放不羁,颇为洒脱。
王雳刚要拱手给王静辉行礼,王静辉便快步走到他的身前笑着说道:“我与元泽年龄相仿,就不用讲究这么多俗套礼节了。早在东阳郡王府我便认出元泽了,但那时俗务缠身不便拜访,以至于拖到现在,多次与元泽失之交臂,这是可叹!”
王雳乃是心傲之人,给王静辉行礼也是看在这次任务的份上,能不低头自然是最符合他的心意的。王静辉一番话说的是声情并茂,也让他心中多少产生了一些好感,却不知道王静辉对他的本事“佩服”的紧,生怕这一个礼下来便让他心中记仇,那可是大大的不妙,王静辉来自后世,心中对这些礼节看得非常轻,面对长者行礼他是无话可说,但同龄之间相互行礼,在他眼中便是可有可无了。
王雳也笑着说道:“改之诗词名满天下,想不到楚州也在你的手中治理的井井有条,元泽心中着实佩服的紧!”
王静辉也知道自己当年提出地策论都是危险系数极高地东西,要是拿出来公开发表不仅敌国的有识之士会对此重视,说不定自己地小命也会断送在上面。因此士林当中曾经给他起的“独腿文人”的外号。他也是知道的。今天王雳说他“诗词满天下”显然是对他的一种贬低,而且自己称他为“元泽兄”。这家伙居然也就这么坦然接受,对自己直称“改之”,看来史书中关于王雳的气焰连程颢这样敦厚的长者都看不惯是真实的了,但这些东西在他眼中都不是重要的。心中也不在乎王雳的暗中讽刺。不过这倒使他见识了王雳的高傲自大,也难怪历史上这个家伙的周围除了“衙内钻”依附于他的权势外,便只有敌人了。
王静辉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问道:“听闻元泽兄一直久居汴都,怎么想起来到楚州了?”所谓“无利不起早”,他心中一直在想王雳的来意,多半是集中在王安石的授意,要是以王雳的本性,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拜访一个人的。
王雳也没有过多的矫情,直接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交给王静辉说道:“改之,这是家父写给你的亲笔信。”
王静辉接过信件。旁边的李慎立刻从花厅地一角取来裁信刀双手递到他的手中,慢慢的裁开信封抽出信件坐在一旁看信。王安石在信中无非是感谢王静辉给他这么多的手稿参阅,从中获益良多,希望今后能够对一些问题深入讨论云云,最后才道出了王雳此次来到楚州的目的:王雳从小身体多病,大相国寺的智缘大师与王安石交好,曾多次为王雳诊治,断定这是心病。听闻王静辉在医道上素有盛名,对这种病症有独得之秘,所以在智缘大师的推荐下,王雳来到楚州寻求他的帮助,希望王静辉能够施展妙手来治好王雳的病症,信的最后还附上了智缘大师对王雳病症的一些看法。
其实不用看那个什么智缘大师的诊治说明。王静辉就可以百分百的断定王雳是患有心脏病,这倒是和三国里面的那个周渝相似,难怪在历史上王雳会在正当壮年的时候早逝,这也是他心胸狭隘所致。
想归想,但王雳的身体状况他还是要摸清楚的,这个人对王安石影响如此之大,王静辉心中还是非常清楚的:王安石的两条腿——一个是改革内容的策划,一个便是强力压制反对派,这两条腿都离不开王衙内,尤其是采用各种手段来压制反对派,甚至是新党内部的矛盾,王雳的“权术”功不可没。
王静辉看过信后把信件折好,交给旁边的李慎说道:“慎儿,把这封信交给赵公公,他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要是和他有关系的所有文字材料,都是赵公公来负责整理归档的,王静辉只是在开始的时候给他一些建议来更好的分门别类保存,这些文件的安全也自然由赵公公来负责。王静辉心中知道这个驸马掌实权是如此的艰难,最好的办法便是全部敝开自己的秘密,让老丈人和汴都那里的一通善于“捕风捉影”的谏官明确的知道自己都在干些什么,这样才是真正的保命之道。
这话听在王雳的耳朵里面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王静辉居然能够得到圣上的旨意来驱使阉人!这让他极为震惊,这需要圣上多大的“宠爱”?!怪不得驸马能够在楚州这里闹的风声水起,而汴都朝堂之上那些刮燥的声音却如此之少……
王静辉并不知道王雳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淡淡的说道:“元泽兄,介甫先生已经在信中说的很明白了,既然先生这么看得起在下的医术,说不得我也要献丑了,请元泽兄把手伸出来,在下给你把把脉!”
王静辉将手指搭载王雳的手腕上诊脉,很明显的心脏病脉相让他在短时间内便可以确认了,不过王雳的病症可比苏轼他老婆王弗轻多了,这也可能是他家境不错,从小便看医生多方调理的结果,王弗的身体看上去很正常,但突然发作搞不好就要了她的命,其危险系数要远比王雳高的多。王弗和王雳的病症表现虽然不同,但在王静辉的眼中起治疗手段也差不了多少,智缘大师给王雳开出的方子就已经很对路,没有必要再做修改。自己能够拿出来地便只有一再改进的速效救心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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