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说得好!所谓苍天护佑,天神不恕,其实不过是些愚弄百姓的手段,自不能信,只是好男儿立身于天地之间,当为国为民做一些事情,这样也不枉来此世间一遭,岂能自甘为江贼,成为欺压良善百姓的凶寇。”
甘宁听我之言,勃然大怒道:“是贼寇又如何,甘某劫富济贫,行的是侠义之举,自问比之你们这些天子门徒,朝廷大员,要强上百倍。”
我听甘宁这话,知道其乃血性汉子,性情刚烈,眼里容不得些许沙子,遂道:“既然如此,将军又何故乘我豫章稻谷初熟之时来犯,不为抢粮,又是为何?”
甘宁被我问得语塞,脸上一阵通红,不由大喝道:“你休要巧言令色,我甘宁今日败于你手,自没话说,待我回江夏尽起精兵,再来与你决一死战。”
我哈哈大笑,沉声道:“我先前听人说起甘宁之能,以为必当世之英雄也,今日一战,才知不过是莽夫一个,徒有虚名,如街市之杀猪屠夫无异!”
甘宁平日里风liu倜傥,自视甚高,今日屡遭我言词相激,顿时气极,手上月牙戟蓄劲发力欲与我再战。
我见甘宁已被激怒,知道若讲不出个所以然来,甘宁必然不服,道:“那黄祖子射与将军素有不和,此番你败仗回去,黄祖必加害于你,到时能否保得性命尚不可知,何谈再与我一战?”
甘宁听我此话,怒气渐平,脸上神色将信将疑,我的话显然是触动了他的痛处,此番来犯豫章想来也不会是他的本意,估计是黄祖父子唆使所致。
甘宁沉吟道:“即便如此,你杀我健儿,毁我楼船,此仇不共戴天,待我甘宁投得他处,再来与你计较!”
我听甘宁语气也不如方才那般坚定,遂指着远处的江面道:“将军之亲卫现在仍困于江中,所乘之锦帆旗舰也基本完好,此番我军所杀者,大多为黄祖军士卒,我敬将军是条汉子,你若执意要回去送死,我也不相拦,只不过为那些相信将军的士卒而痛心!”
甘宁顺着我的手势看去,果见火光中“甘”字的帅旗飘飘,那旗舰仍停靠于江中,想是锦衣亲卫仍在苦战之中。
我瞧甘宁神色,已有些心动,便又道:“为将者,当择明主而相投,那黄祖乃无义之辈,怎能识将军之勇武,此番一战,宠已识得将军之英武,惜将军之才能,若将军不弃,宠诚意相邀将军,共骧义举,同谋大业!”
甘宁本为手下将士伤亡而痛心,这时听我所说方知无恙,心神稍定,怒气也渐渐平息下来。
我道:“将军若是不信,尽可乘船过去看个究竟,我即着令手下士卒不得拦阻。”
甘宁见我言词恳切,不似说慌,便一个纵身,抢过一条空舟,催动内力向蒙冲旗舰靠去,我见甘宁上船,即着令四周的士卒撤下,甘宁如果真的要走,以他之能,我即便真的派兵相拦,恐也拿他不下,反而会伤更多的士卒,不划算。
不如落得大方,做个顺手人情。
这一战虽然胜了,但敌军的战斗力如此顽强,实在令人吃惊,俗话说杀敌一万,自伤三千,如果伤亡太大的话,支援东线番阳战场的兵力恐怕不足。
“看,敌人的帅旗落了!”一名士卒狂喊起来,然后是震耳欲隆的呼喊声,我跳上一叶轻舟,和身边的军卒一样,享受着作为胜利者的快乐和喜悦。
甘宁在确信亲卫基本无伤后,终于率军投降了。
当我踏上甘宁的旗舰时,看到的是一双双犹存着敌意的目光,不过,甘宁向我伸出了手,我知道要彻底让甘宁和他的部下心服,我还须显示出更大的能为才行。
毕竟,与刘表、孙策比起来,豫章郡太小了。
岸上华歆正在指挥着救治伤员,我走上前去,询问我军伤亡情况,结果却几乎令我窒息。
参战的七千五百名将士中,许靖部因为最后加入,五千余军屯兵中,伤亡不大,阵亡不到二十人,受伤的也只有三百来人;华歆部二千正规军中,一部与突到岸上的敌军接战,伤亡较大,有一百一十人阵亡,伤四百人;最令我痛心的是随我突击的五百精锐,一战过后剩下的已不足二百人,其余的大多没于阵中,所乘之战船也只有一条尚可使用,其余的悉数沉没。好在甘宁军舟船除七条蒙冲舰遭烈火毁损严重外,其余的三条蒙冲和一半的斗舰、斥候船完好,尚可一用。
敌军方面,此次来犯的二千人中,除甘宁的锦衣亲卫二百余人随甘宁投降外,另在战场上放下武器投降的有八百余人,战死、淹死或被火烧死者足有千人。
……
建安元年八月十二日,月耀日,豪雨如注,遮盖了鄱阳湖万倾水面,雨雾中,我与甘宁率领着四百精兵乘坐尚存的十艘战船南下,直取番阳。
东线战局在孙策军猛攻下,已经危如垂卵,战事初始,刘晔施疑兵之计,指挥军屯兵大张其鼓向东开进,作出我军主力增援东线的假象,孙贲信已为真,大军在八月五日到达番阳外围后,没有冒然深入,而是稳扎稳打,步步推进。
由于孙贲还未摸透我方底细,太史慈、刘晔赶到番阳时,起初尚能与孙贲、周瑜军相峙。
但刘晔的计谋却不能瞒过周瑜,三日后,周瑜引本部一千人乘夜突袭我军营地,周瑜所部惯于夜战,对敌经验极是丰富,一入我营即直杀奔主帐,切断了太史慈、刘晔与四面的联系,防御经验欠缺的军屯兵一下子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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