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坚信:疯人院里藏着这世上最多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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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他关了电脑,进浴室去冲凉。
水流顺着手臂流下去时,他垂下长睫,抬起手臂,往外翻,看着左手手肘内侧的一道疤,狭长的,极淡极淡,不留神看根本看不出来那里有一道疤。
是年少在奥斯念u一年级时,打篮球弄伤的。当时伤口很深,在s的要求下住了两天医院。
后来出院了缠上纱布,他闲不住,照样背着画夹到处跑。
没有小心养过伤,更没有刻意除过疤。就是用了些普通的药,直到它自然愈合,拆了线之后留下疤。
从一般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细皮嫩肉的那一类人。
可是连他身上的疤都可以淡成这样,为什么傻子背后的伤痕会那么狰狞?而且她的还是留在后背,常年被衣服遮着,不日晒不吹风,理应变淡才对。
而事实上,她的伤痕一道道隆起,乍一看时,难免有些触目惊心。
在什么情况下愈合的伤痕,才会那样明显,根本淡不下去?
水流打湿他的睫毛,张存夜想不通这一点。
从浴室出来,拿了瓶果醋在喝。
落地窗外灯光璀璨,酒店楼下车流不多。
在他这间套房的正对面下方街道,坐在车里的人静静仰头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黑夜这样黑,黑到可以掩藏掉一切明晃晃的注视。
范初影想,他是否完全把他当陌生人了?
眼看着他套房里的灯光熄灭,最高那一层陷入黑暗。
他想抽烟,他开始找烟。
☆、第四十九章
当白光透过薄薄的眼皮被他的视网膜所感知,浅眠的张存夜简直想把开灯的人扔出卧室。
长指搭在眼帘周围,他仰面躺在床上,声线困倦:“蠢鸟,解释。”
靠,生物钟不同步就算了,她为什么一定要开灯折磨他?
身旁的人靠过来,气息温存,小声说:“我醒太早了,房间里黑,有点怕……”
她小声的话语让他即刻清醒,指腹下的桃花眼轻眨,张存夜转了个身,把长腿压在她腰间。
“傻子,你怕黑?”
这才是她昨天开灯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哎,好像以前没感觉,但是这两天,我觉得黑暗里有很多可怕的声音。”
他屈起一只手臂,脑袋枕在上面,伸出另一只手去碰她脸颊,“声音?比如?”
“比如……熊的呼吸声,很粗,很吓人的。”
微蹙眉头,张存夜垂下眼睑,盖住自己的双眼,独自思索。搭在她脸颊上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抚摸着。
好一会儿,他揽过她的脑袋,凑在她额前头发处吻了一下。
“以后怕就开灯。你一开灯我就会醒。”
“噢……”
醒来之后就再无睡意,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背对着她披上居家睡袍,他随口问:“待在酒店里会无聊吗?”
“嗯……跟你在一起就不无聊啦。”甘却侧躺在床上看他的背影,看他脑后略微凌乱的碎发,看他穿衣服的招人动作。
“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北京呀?好像没有的样子,”她抓着头发思考,“我以前很想去爬一趟长城的,但是国庆快到了,人会很多的吧。”
“你对自己的体力倒挺有信心,”张存夜笑了一下,“爬到一半爬不动的话,我不会背你的。”
“什么呀,我就那么一说嘛,”甘却滚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腰身,“想象一下自己站在群山之上俯瞰大地,那感觉,那心境,妈耶,肯定澎湃壮阔得无以复加!”
“凡是做到之前就空口畅想的行为,都叫‘妄想’,”他毫不留情,戳破她的想象,顺便教育她,“务实的人比务虚的人更容易获得长久且稳定的快乐。”
“知道啦知道啦,你个私塾先生!”
“私什么?”他笑着反问,转过身,轻轻掐住她脖颈,“你还挺不服气?”
“服啦服啦!”甘却夸张地咳嗽,特别假,咳着咳着,就出其不意伸手去挠他痒痒。
“小坏蛋!”张存夜几乎是立即起身,逃开她的手。
她笑嘻嘻地卷着被子躺在那里,乌黑的长发散在素色被子上,带给他某种视觉冲击。
“你很怕痒呀?那我以后……喔唷!我多了一个超级无敌强效的武器哎。”
双手撑腰站在离床两步远的地方,他笑得晃花人眼,“你完了。”
“完什么完呀?我告诉你,我不怕痒哦。”
张存夜轻“呵”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屈腿上前,把她摁在床上,隔着被子,用尾指轻挠她的小小腰肢。
被子里的人笑得岔气,没两下就乖乖求饶。
“自作聪明的笨鸟,不怕痒?”他停下动作,居高临下俯视她,“你怕是忘了,某年某月某日,我在火车上戳了某人一下,她就以为鬼来了。”
“什么、鬼?”她又一通笑,被回忆里的画面逗笑。
笑完又抱着他手臂问:“‘十八岁’,你记性为什么这么好呀?这很不公平哎,感觉我的一切细节都被你知道了。”
“因为我不蠢。”
“什么呀,我也不蠢啊,怎么我就……”
他懒得理她,抽出手臂下了床,拉开卧室门时说了一句:“你若不蠢,世上就没有‘蠢人’这一物种了。”
“……”
2
人都希望被强者解救。
不管年岁几何,张在所有人面前都扮演着绝对的强者角色。包括他自己。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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