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里,这个年轻的牧马人就像是必然升起的太阳一般不停的出现在大家的闲聊或是某些悄悄话里,这让捏诺瓦很不愉快。
“他很帅吗?明明看上去懒得要死,眼睛里一点力量都没有。”想起几个女仆老是一脸花痴的偷看议论那个让自己不愉快的年轻人,涅瓦诺不由得将对方的脸和自己父亲的脸做了个对比。
“眼神无力,鼻子也不如爸爸好看,嘴看上去就像是一张欠打的嘴,这种家伙究竟有什么好迷恋的。”最终,少女放弃了再去想对方的想法,在她看来,那群女仆是因为没有见过世面才会认为那个讨厌的家伙帅气吧。
托德作为图尔家的武官已经侍奉了图尔家整整三代人,年近四十的他身高有两米多,即使在普遍身高很高的魔族里,他也算得上是相当魁梧的男性。
此刻,他面对着拥有一头金发,淡蓝色眼眸的年轻男性沉默不语。
他面前的长桌上数份文件散乱的堆在那里,每当托德踱步而过时,他都会瞧一瞧那些文件,又瞪一瞪年轻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沉默持续着,两个男人维持这样的状态差不多十几分钟了。
终于还是金发青年率先打破沉默。
“您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要回去工作了。”他毫不掩饰自己一副受够了的表情,无力地盯着托德。
“别这样看着我,年轻人,你最好解释下,你是怎么知道新军的计划,以及现任魔王大人会失败的呢?”而托德抿着嘴,盯着金发年轻人,认真地说。
“猜的,你知道,我这样不受欢迎的半魔族连地图都没看过,怎么可能知道您这样大人物所说的是什么呢?”年轻人一边摸着自己的耳朵,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那圆润的耳朵与托德的尖耳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面前这个有着不同于自己的年轻人,托德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他说的很对,半魔族是没有资格接受教育的,这些人类与魔族,或是魔族与人类生下的孩子,只能从事最低级的工作,但是这真的只是运气猜中的吗?
新军从天险长河横渡而上,切断了魔王军的补给,一举消灭了魔王军的主力,这样细致的预言,真的是猜中的吗?
怎么可能!想到这里托德眉头上挑,随手抄起了桌上的一张地图。然而他只是假装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实际上却是不停偷瞄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金发青年,思考着青年所说的每一句话。
好在结果还算好,多亏了这预言,他和家主打算与主力一同压制而上的时候留了一手。否则的话,自己和家主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回想起那天和年轻人见面时的情景,托德不禁皱起眉来。为什么,为什么那天自己会听着一个半魔族凭空的胡说一气呢?
“你先退下吧,保护好那些战马,后面我们用到它们的地方还很多。”不等托德说完话,青年已经转身离去,而托德接着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桌上那堆散乱的文件上。
毕竟比起所谓的预言的应验,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捏诺瓦注视着父亲那已经许久不见笑容的脸,担忧的问母亲:“母亲大人,父亲大人最近怎么了?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抱过我和弟弟了。”
她的母亲图尔侯爵夫人似乎被女儿这句话给唤醒,才把注意力从丈夫身上转向自己怀里的女儿。
“傻孩子,你父亲在担忧魔王大人和整个魔族的未来。”可话刚说出口,夫人就一脸后悔的没在多话,欲言又止的她轻抚着捏诺瓦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亚麻色头发陷入了沉默。
捏诺瓦不解地看着泫然欲泣的母亲,她很疑惑,为什么善于言辞的母亲话只说了一半就不再说下去。
沉重的气氛让十二岁的少女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终于,在管家的敲门声中,这沉重的沉默才勉强被打破。
“主人,魔王陛下的信件。”
“哦,终于下决定了吗?”
捏诺瓦注意到了父亲脸上表情的变化,接过信的一瞬间,先前阴沉的脸庞,立刻染上了一抹喜悦。然而转瞬之间,昙花一现的喜悦伴随着父亲打开那封信后就被焚烧殆尽。
“投降?!这昏君都在说些什么?”父亲那扭曲的脸吓坏了捏诺瓦,她从没有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
“答应议会的要求,承认他们的合法权利,这昏君难道想要交出魔王的权利?”愤怒的父亲在屋子里快速的踱步,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平静。接着他一脸平静的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说:“下周四,魔王陛下会在他的城堡中举行和谈的宴会,我们明天就动身前往王都。”
平日里很喜欢聚会的父亲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捏诺瓦完全没有感受到父亲的喜悦。
出门的时候,少女回头看了眼父亲,而说完那句话的父亲好像苍老了许多,接着他再次强硬的将捏诺瓦和自己的妻子以及老管家都出去,一脸痛苦地关上了房门。
***
托德接到投降的消息后,竟然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这让手下的百夫长和骑士们大吃一惊。他们不敢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身高两米多的巨汉竟然哭的比失去了母亲的孩子还要伤心。
“战争结束了”丢下这么一句话,托德无视了一脸茫然的手下们,离开了训练场,独自一人前往畜棚。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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