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韶翻着手中的册子,只用眼角轻轻瞥了她一下。
“沈若华,你去哪?”他将册子一合,随手放在桌子上。
沈若华见他明知故问,勾了勾唇:“你不知道还敢爬上我的马车?”
容韶微微一哂,靠在车壁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垂下眼:“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沈若华歪着头想了想,两个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话可说:“没有。”她在容韶对面坐下,拉着自己勾住丝线的裙摆,一边拍着裙摆上的灰尘,一边问他:“你有话要说?”
容韶微微皱眉,递出去给她擦手的锦帕重新收了回去。
沈若华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住,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将锦帕塞回袖中。她讪讪地笑了一声,手尴尬的拐了一个弯,装作是拿放在桌子上的册子。
她手抚着摆在膝上的册子,马车里凝滞地气氛令她不自在。清了清喉咙,“咳!你不是说这两日不回府么?”
容韶沉默着,即不回话,也不看她一眼。
沈若华良久没有听到动静,她抬头望着对面的男人,他在影影绰绰的日光下光华流转,璀然生辉,他淡然的面容显得格外冷漠。
她抿着唇,觉得容韶在不高兴。方才好好的在交流,忽而便冷淡了,摆着个脸色。
思忖着,她到底哪句话惹恼了他?便见黑沉着脸,乌云盖顶的男人开了口:“今日仲秋。”
“啊?”沈若华疑惑的望着他,等着下文。
容韶一双沉静而幽邃的眸子凝视着她,缓缓道:“我是私塾先生,也同朝廷官员一般,有休沐的日子。”
咦私塾先生也享受公务员待遇?
沈若华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竖着大拇指:“混得不错。”
容韶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明艳的面容灿若夏花,似乎真的在替他感到高兴、欣慰。
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话。
沈若华看完册子里的账目,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着泪花,懒洋洋地侧躺在车厢里,托着腮,望着闭目养神的容韶。
他俊美至极的面容在淡薄的光晕下清泠剔透,美玉无瑕,宛若落雪初晴般清新明净。
这人生得真的很美,气质也超然脱俗,在现世里他凭着这张面皮都能拿影帝。心里不免觉得可惜,如果两人关系不尴尬,她是自由身,倒能和美人来一段
这般想着,沈若华惆怅着叹了一口气,看着他光滑莹润的肌肤,她手指蜷缩起来。
突然,马车颠簸一下,沈若华扑倒进容韶的怀里。
“哎呀!没坐稳!”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得毫无诚意。
管他呢!反正这人是她夫君,关系没有解除之前,又不能绿他。何必舍近求远,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趁机搂着他的脖子摸了一把,蹭了蹭他的脸庞。
啧!
这手感没法说!
容韶睁开双眼,不言不语,冷眼望着她。
沈若华坐回去,拉扯微乱的衣襟,余光里看着他的反应,却见他神情冷然,一丝表情波动也无,一贯的冰冷。
容韶静静地凝视着她,声音冷漠而缓慢:“还要摸一下吗?”
沈若华疑惑的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们是夫妻”他冰凉的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四目相对,他薄唇带着一抹意味不明地笑:“你不必含蓄、矜持,想如何都行。”
她震惊:“都都都可以?”
容韶清浅一笑,仿似冰雪消融,说不出的动人:“当然。”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间,眸色深暗:“与你其他的男人比起来,如何?”
沈若华暗暗叫苦,这个男人长段数了啊!他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掐在腰间的手可并无温柔可言,似乎她若是回答得不合心意,这男人便会捏断她的腰。
心思急转,她眼底闪过狡黠,笑盈盈地抱着他的脖子,顺势坐在他腿上:“放眼京城,谁家郎君的皮囊比得过夫君?至于其中滋味”她的红唇贴着他的耳侧,呵气如兰:“那得尝了才知道。”
话音一落,猛地将他压在身下,再挣脱他的钳制。她双腿勾住他修长的腿,身姿灵活的往后滑去。刹那间,刺眼的阳光洒满车厢,沈若华侧头望去和站在马车旁的沈氏大眼瞪小眼。
沈氏:“”
沈若华:“”
她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容韶毫无抵抗力的躺在马车上,墨发、衣襟散乱,眼尾晕着粉色,一副情动的模样。而她的姿势更诡异,跪在他双腿间,头对着他腰腹下某处
沈氏‘咳’了一声,像是瞎了没看见一样:“你们来了,我去吩咐他们加几个菜。”
碧桃瞪大了眼睛,僵硬的保持着掀开车帘子的动作。听到沈氏的话,蓦地回过神来,触电般收回了手。
“小小姐,奴婢将礼盒搬进去。”碧桃也跟着落荒而逃。
马车里,恢复了寂静。
两人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沈若华似乎没有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良久,容韶语气无奈,嗓音透着一丝沙哑:“你想要回去再说。”
沈若华:“”
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沈若华毫不留恋的翻身坐起来,整理好衣襟,跳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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