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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茶坊,仰头看了看那无字牌匾,清风微拂,带着片片雪梨花落入发间,止愚抿了抿唇,接着嫣然一笑道:“枕上晚妆绝幽香,梦中人归楼还空。”
白夙抬手挥去她肩头上的梨花,止愚回头勾唇,接着莞尔一笑,“虽然故事有些天马行空,但还是有趣。”
“那便将这故事听完?”
止愚点头,随后与他离去,后来几日,白夙果真守约带她来了这里,而且每日还顺带着一些茶点,喝着清茶,吃着点心,再听着话本子,止愚也觉得有趣。
寒食节已过,清明节至,天色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街上还留着几盏惨淡的灯笼,在屋檐下不断摇曳,忽暗忽明的样子,分外阴森。
夜风席卷起地上的枯叶,少顷便见众鬼出游于人间。
止愚打开木窗,而后趴在那里,看着下方这一壮观场面,不禁惊叹,“以往总听别人说,人间三大鬼节有百鬼出行,异常震撼,只是却没有亲眼目睹过,如今见了,方知所言非虚。”
白夙坐在桌子前,闻言抬头笑着望了她一眼,而后抬手剪了剪灯芯,灯火下的双眸有些迷离,他淡淡问道:“百鬼出行,你不害怕吗?”
“害怕是害怕……”止愚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眸中笑意不减,“不过白夙,你不知道,当有一个鬼时,你也许会害怕,可当你身边全是鬼时,你就觉得那都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夙被她逗的低笑了一声,然后没了言语。
而止愚则支着脑袋,乌黑的眼睛转啊转地,满眼都是好奇,她望向窗外,整个人都笑嘻嘻地,“白夙,你说他们都是怎么死的,看起来好丑啊,你看看那个……就灯笼下的那个,披头散发的,面色白的跟个鬼似的,眼睛突出不说,口里还吐着一条血红色的长舌头……”
“他们本来就是鬼……”白夙有些哭笑不得,而后起身站在她身侧,亦望向窗外,“那是缢鬼,是上吊自杀而死,所以是那个模样。”
“还有那个,那个,酒家门口的!”止愚手指再次一指,抿唇笑了笑,“居然长着绿色的眼睛,身上还滴答着水,难不成是淹死的?”
“是,溺鬼,因为落入水中而死。”
“那个呢?身上挂着官服的那个人?”
“是身上挂着官服的那个鬼。”白夙面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然后叹了口气,“那个是科场鬼,因未考上他想要的官职而郁郁而终之人。”
止愚茫然地看着他们,而后手指又一指,笑了笑,“还有他……”
白夙耐心地替她一个个解释,也难得见她有如此大的好奇心,不过苏木所说,弑苍从未出过浮葬一水,也不知那时的她是如何数万年活在同一个地方的,想来那时她带他去过的地方便是她所住之地,漫山遍野的荼蘼花,也难怪会生厌。
“好丑啊,难道鬼没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吗?怎么都是歪瓜裂枣的?”
底下一众鬼:……
“也有,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白夙笑了笑,然后将她的身子往里面拉了拉。
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有趣地东西,止愚又往前扑了扑,右手攥住了白夙的衣袖,一脸惊喜,“你看看那个,长脖子的,是不是你上次说的落头氏?”
“是。”白夙淡淡一笑,而后身子靠在了窗棂上,继续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而止愚随后似乎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陡然想起了上一个问题,再次长叹了一口气,一脸闷愤地看着下面的百鬼,“也不知阎王殿那群家伙是怎么接见他们的,真的有些看不下去啊……”
底下一众鬼:……
白夙抿唇一笑,不禁有些担心下面的那些鬼,若是再让她这样玩下去,这些鬼怕是都不能安心回冥界了。
“时候不早了,别看了,他们必须在黎明之前回到冥界。”若是因为她而耽搁了他们回去的时间,那他就罪过了,白夙扯了扯她的衣袖,将她拽了一下。
止愚嘟嘴,而后竟转身躺在了床榻上,许是因为今日的鬼太丑了,她实在没心思看。
被子蒙着头,一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些家伙,止愚竟心有余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内心暗咒一番,早知道自己就不看。
白夙坐在榻前,而后扯下她蒙头的被子,温柔的笑了笑,“你还能变小一些吗?”
“咦?”止愚一时有些缓不过来,仰头不解地看着他,茫然问道:“为什么?”
白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子深情而又恍惚,看得止愚有些疑惑,他接着道:“因为会比较安全……”
止愚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外面阴森地风声不断,她轻蹙细眉,心想:难道是变小一些不会招鬼?
她素来对于白夙深信不疑,捏个仙诀变成了小娃娃的样子,仰头却发现白夙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头一闪而逝的蹙了一会儿。
她眉头跟着一蹙,而后再捏了个诀变成了挽陶的模样,再仰头看向白夙,他还是那个模样,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止愚内心暗咒,随后清了清嗓子,闷着声,“已经够小了,再变就不会了。”
一双大手猛然放在她的身上,止愚正一脸享受,却又听到头顶的人似松了一口气,然后笑道:“这样就好。”
再次望向窗外,止愚有些踌躇不安地往后缩了缩,顿觉周身阴冷不断,“那个……你不会不打算关窗户吧?”
万一晚间爬上来一只鬼怎么办?万一她睁开眼便见床上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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