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癞子被黑娃捅了两刀,肚子上的血窟窿咕咕往外冒血,却没伤着要害,看着吓死个人,送到镇上经过大夫的抢救,倒也保下一条命。
大家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小秋寡妇才被大家浸猪笼没几个月,老秋寡妇又上吊自杀了,老秋家唯一的血脉黑娃背了杀人的名头,要被里正送官,这厢,村里的人谈论起来,纷纷摇头可惜道:老秋家怕是要绝种了,可怜着嘞!
且说里正家小儿媳妇第二天一打开门,见门外围着好些人指指点点,虽说她平日也不耐烦刘癞子,没把他当过正经亲戚处,见着了也没给过一个好脸子,可他毕竟是家里死姑的唯一血脉,如今他遭人暗算不晓得保不保得住命还两说,公爹和婆婆为着他这事儿,闹腾了一夜,他们这些小辈也没有睡好,这一大早的便心里憋了气,绷着个脸。
“一大早没事干啊?看什么看,都散了!”
里正小儿媳妇想到等会子还要跟着婆婆去镇上看那不争气的刘癞子,就心里烦躁,连忙朝围着的村民摆手。
“柱子媳妇,你往上看。”人群中平日跟她关系还算好的媳妇子,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她头顶。
里正家小儿媳妇疑惑的抬头一看:
“娘啊!”
一声惊叫,声音拖的老长,差点把她的魂给吓掉了。
“这,这,是谁啊?”
里正小儿媳妇只见头顶一双脚晃晃丢丢,却看不清那人的脸,一个死人吊在她家房梁上。
等到惊动了家里人,大伙儿跑出来一看,见是黑娃的奶,颤巍巍的族长便当即黑了脸,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里正,里正气的一口老血喷到嗓子眼儿,为了保持他里正的颜面,却不得不生生咽下去。
里正大儿子招呼人把老秋寡妇从房梁下放下来,见身体硬邦邦的,显然已经在这儿吊了一晚上了。
“怕是,黑娃被里正家抓走,她才想不开上里正家上吊哩!”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可不是哩,你想想,她也算是正命苦,前头两个儿子都早早死了,留下个儿媳妇却不是个好的,守不住偷了汉子,好歹还留着黑娃一丝血脉,可如今黑娃捅了刘癞子,里正死活是不依,要把他抓去送官,这可不是要了老秋家的命呢!”
“就是,按说那刘癞子就是活该,里正也是看在他是自家亲侄儿的份上才偏帮着他吧,活活逼死了老秋家的,这事儿啊,里正家算是摊上了”
刘癞子死个舅子不承认小秋寡妇肚子里的娃是他的,但村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早认定了他是小秋寡妇的野男人,如今黑娃捅他两刀,也是为了给自己娘报仇哩!原就是他活该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和刘癞子比起来,大家自然是偏向黑娃家的,一个两个的便当着里正族长的面议论起来,都道是里偏心,逼死了黑娃的奶。
族长听了村民的议论,一张老脸绷紧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见老秋寡妇的尸体被放了下来,拄着拐一步一步进了屋子,同时把他儿子里正也叫了进去。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儿?”
老秋寡妇的尸体被抬进了里正家的院子,他们把大院门一关,高高的围墙就把村里的人全都隔在了门外面,任谁伸长了脖子也看不着,听不着。
大家又围了一会儿,想起还要去沐雪家干活呢,也就三三两两散了。
里正瞧着他爹浑浊的老眼里装满怒火,心里也有气,却不敢跟他爹硬顶,闷声说:
“爹说咋办就咋办!”
族长举起拐用力在里正身上打了两下,还是不解气:
“你都多大的人了?这几十年的里正是白当了?一点儿子事闹的惊天动地,如今还闹出了人命来,你还等着我给你擦屁股啊?”
爹教训儿子,断没有还嘴还手的道理,里正只能生受了,心里却恨上了黑娃。
族长疲惫的坐回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卖个棺材板子,找人好生把那秋家的老娘们安葬了。”这些年族长其实已经不怎么管村里的事儿了,如今一操心就觉得心累:
“秋家那小子也放出来吧!”
“凭啥?”
里正鼓起眼睛:“癞子还在镇上医馆躺着呢?他可是你亲外孙。”
“大夫不是说了嘛,死不了的!”提起他这亲外甥,族长就一肚子气,也不知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全家出了个这样一个不着四六的混蛋,偏他老子娘死的早,他又不能不管他。
里正还是不愿意妥协:
“那癞子不就白挨那小子两刀了?”
“咋?人家老秋家的把命都给抵上了,你还想抓着她家小子不放吗?”族长大吼一声:
“你看不出来吗?老秋家的为啥来咱家吊死了,不就是为了救她孙子,给癞子赔命来了吗?你还想把他们家赶尽杀绝了啊?也不怕村里人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你给淹死!”
“往后,你还怎么在村里当这个里正,怎么在村里混?”
老族长比他儿子看的明白:
“我早就说了,我人老了,管不动了,让你多费点子心,把癞子好好给管管,你倒好,不说平常劝着点他,还任由他胡来,借着你里正的势耀在村里横行霸道,你看他如今成了个什么混蛋玩意儿?惹出了多大的麻烦!”
“他再混蛋,也是咱妹妹留下的血脉。”里正小声反驳。
“别废话了,赶紧把老秋家那小子给放了,那小子心劲儿狠着哩,不声不响的,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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