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仁愽看着穆非卿一派优哉游哉的倚在他床上,好似全然没有感觉到自己处境的危险,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揪着他笑。
他精致的眉眼往上微微扬起,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活力,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笑,就如一道灿烂的阳光,照进冷仁愽的心,冷仁愽之前阴霾、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
盯着他,也跟着傻笑起来,过了一会子,冷仁愽回过神来,难免又为他担心紧张起来。
他蹭得站起来:“非卿,你别出声,我先出去看看。”
冷仁愽走出去,把内帐帘子放下来,遮住里面的床,和床上笑嘻嘻的穆非卿。
急步走到帐篷门口,撩开往外四处张望,看外面静悄悄的,只有一队士兵在错落的帐篷间巡逻。
确认没有危险,没人注意他的帐篷,冷仁愽放下门帘,返身回去。
盘腿坐在穆非卿面前,问:“非卿,青侍卫呢?他没跟着你?你一个人来的吗?”
穆非卿望着他,笑嘻嘻的不说话,观察起眼前,穿着漠北服装的冷仁愽来。
窄袖华丽的短袍紧紧贴在身上,酷劲的长裤,脚下是一双软皮靴子,巴掌宽的腰带上镶着宝石,原本修长的身体被这身衣裳包裹着,显得更为挺拔。
俊脸线条更为硬朗,蜂腰窄臀,看起来,嗯,更加顺眼了呢。
穆非卿肆无忌惮的拿眼睛,把冷仁愽上上下下扫了几遍,不答话,反而笑着说:“小愽愽,你这身衣裳挺好看的紧呢!脱下来给人家试试!”
冷仁愽习惯了穆非卿的不正经,但如今是什么情况,见他笑得一脸轻松,眼中闪着狡黠,无奈的说:
“非卿,别闹。你胆子也太大了。要是给人发现了如何是好?”
“青侍卫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
冷仁愽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穆非卿却不见一点儿紧张,张手摊在床上,转动黑亮的眼睛笑嘻嘻道:
“小愽愽,流汗了哦!”
冷仁愽闻言,拿袖子擦了擦汗,穆非卿见他听话,黑眸闪了闪,拖着声音埋怨:
“小愽愽,你之前将人家一个人丢在草原上,你知不知道夜晚的草原有多危险?”
“听说随时都有野狼出没,当时人家昏迷不醒,要是遇上野狼怎么办?可不得丢了小命?把人家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难道小愽愽就对人家没有一丝愧疚吗?”
冷仁愽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巴,闷闷的结巴道:
“非卿,对不住,我以为青侍卫就在附近,我我是我考虑不周。”
穆非卿嘴角勾起,笑意更浓:
“也是呢!小崖崖可比你在乎紧张人家多了。虽然他找到了人家,但,小愽愽,人家可是发了两昼夜的高烧呢。”
他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脸颊,偏头故意问他:
“小愽愽,你瞧瞧,人家是不是都瘦了?”
他这么一说,冷仁愽认真看过去,还当真觉得穆非卿巴掌大的脸小了一些,心里的愧疚更甚。
穆非卿瞧着冷仁愽紧张羞愧的样子,心情大好,变本加厉的利用他的羞愧,勾起笑,指使他:
“小愽愽,人家为了来找你,骑了一整天的马,颠得骨头都快散了,又饿又渴,你还不给人家找点吃的?”
冷仁愽站起来:“非卿,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
眼看着他急急忙忙跑出去,穆非卿勾起唇角,笑着低骂一声:“小愽愽还是这么傻呀!”
他仰头,打量冷仁愽的帐篷,看布置得还可以,地上铺着花色艳丽繁复的地毯,床也弄得软绵绵的,很舒服。
冷仁愽走到门口,又记起穆非卿在此处的危险,但想着他说一整日都没吃东西了,免不得心疼。
还是出去,喊了人给他送宵夜来。
隔了一会儿,一个王妃身边的侍女端着食案送了宵夜来。
冷仁愽挥退了侍女,亲自端着食案进去,放在穆非卿面前,打开食案上的盖子,发现是现烤的一整只羊腿,外焦里嫩,撒上了漠北特有的粗盐和香料,让人闻着就流口水。
穆非卿说没吃东西,其实是骗冷仁愽的,谁敢饿着他呀!
不过闻着香喷喷的羊肉味儿,还真有些饿了。
冷仁愽拿了匕首,挑着烤得最好的肉片了几块下来,装在盘子里递给穆非卿,穆非卿看着他笑:
“小愽愽,喂人家。”
冷仁愽也习惯了他这副随时等着人伺候的模样,只得夹起一块喂给他吃。
穆非卿眯着眼睛,慢慢咀嚼。冷仁愽小心,又带着些讨好的问:
“非卿,好吃吗?这是漠北的做法,没有盛京的厨子那么多复杂的工序,但胜在我们漠北的牛羊特别肥妹,肉感也好。”
穆非卿点头,把嘴里的羊肉咽下去,夸了一句:“倒还入得口。”
冷仁愽露出一口白牙,笑了,又夹起一片送到他嘴边去。见一向挑剔的穆非卿吃的欢,他也更着高兴,全然忘记了紧张和担心。
穆非卿一连吃了七八块,就摇头不吃了。
“小愽愽,人家好口渴啊!”
冷仁愽放下手中的筷子和盘子,转头就去寻了奶壶,给他倒了一碗满满的酥,递给他:
“非卿,你喝几口奶,压压嘴。”
穆非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一下吐出来,嫌弃道:
“这什么东西,这么腥,难喝死了。”
冷仁愽自己喝了一口,疑惑道:“腥吗?我怎么不觉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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