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寒不愿相信百里破风话,也不敢让自己相信,若百里说的都是真的,那子润岂不是因他而死,皇后一族人的性命岂不是因他而亡?
而他恨了那么多年,恨不得扒皮抽筋的百里,岂不是成了最为无辜的一个。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怎能接受这样的真相和答案?
手指往上移,穆楚寒扣住百里全是鲜血的下颚,猩红的眼睛:
“百里,死到临头了,你还要挑拨我和子润的关系,曾几何时,你变得如此卑鄙可耻了?”
“说,你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百里破风的下颚全被鲜血染红,森森低笑,让他整张妖冶的脸更为鬼魅:
“子煦,你怕了?”
“”
“我就猜到你不会答应,若是当年我把此事告知于你,你会怎样?是不屑一顾,还是为了子润远走他乡?”
“你在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立刻拔了你的舌头?”
当初三人那般好要,穆楚寒四岁上就入了宫,与旧太子同吃同住,帝后待他比亲儿子还亲,多少皇子嫉妒、羡慕、怨恨他。
而后,他遇到了百里,他来自异域,他拥有一双冰蓝眸子,高傲如冰山上的雪莲,长相俊美不似凡人,两人在人潮中对视一眼,彼此都眼中看见了惊喜,相视一笑。
果真,不过见了一次面,吃了一次饭,如此相似的两人便一见如故,无话不谈。
百里是他引荐给子润的,果真,子润也特别喜欢百里。
年少轻狂,穆楚寒曾笑说:子润,有我和百里,这天下必是你囊中之物。
子润笑的温和:我们三人一道,必定要治出一个盛世王朝来。
百里冰蓝的眸子闪动:好!
三人心里都清楚,穆楚寒才是他们之间的纽带,当初师傅卜出如此凶险,不死不休的卦象来,百里破风几乎没有犹豫就选了穆楚寒。
他师傅殷老鬼还劝过:“不过是要建一世繁华,还业报,若你选太子,将会走得更加轻松。”
但他,还是选了另外一条路,一条辛苦千百倍、凶险千百倍的路。
不惜背负穆楚寒的怨恨、世人的唾骂。
两人心里都在想着过往,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百里破风突然猛烈咳嗽起来,穆楚寒极其冷血的盯着百里快灯枯油尽,残败的身体:
“百里,你的话破绽百出,你真以为我会信?我说过,我手中有一颗药,可起死回生,你再拖下去,佛子就真救不活了。”
百里破风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弥生,明明痛得麻木的心,又撕裂了,千疮百孔。
“子煦,你为何不信?”百里破风语气急促起来。
“我知道你不会愿意与子润争,但你的异相被人识破的时候,你觉得子润不会有忌惮吗?即便子润相信你,皇后一族会放过你吗?”
“”
“最后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你死,让子润让皇后一族放心;要么,你反,穆家肯定会逼着你反,届时你与子润反目成仇,不死不休,多年的兄弟,互相残杀。子煦,我不愿看到那样的景象。”
“还不如换成冷子翀,我怕你对子润会手软,可知,你手软了,皇后一族可不会手软。”
穆楚寒:“百里,你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既是如此,你还留在冷子翀身边做什么?死心塌地的帮着他做什么?”
穆楚寒冷笑,还是满眼不信:“你不是该立刻来找我吗?”
百里摇头,随着他嘴唇张合,鲜血从唇角不停流下来:
“子煦,你我都知道,盛京中的人容易对付,但漠北那群冷家的老家伙,骨头有多硬,可不是那么要对付的。只要是冷家的人坐在皇位上,不论是谁,他们都不会管。但若是江山异了姓,他们还能坐得住吗?他们绝对不会答应的!”
百里破风突然放声笑起来,笑声悲凉:“我留在冷子翀身边,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
穆楚寒眯起狭长猩红的双眼,盯着百里破风的脸,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但,他失败了!
百里的话就如一剂最毒最猛烈的剧毒,喷洒在穆楚寒十多年用恨意铸造的铜墙铁壁上,就如穆楚寒手中那瓶药水,浇在上面,瞬间将之腐蚀殆尽。
留下一片无尽的绝望。
穆楚寒松开百里破风的下颚,有些狼狈的站起来,顶着一脸的血,他从未猜到会是这样的原因,这样的真相。
太过残酷,血淋漓的将他心中积累了十多年的恨意全部转化为自责和悲伤!
百里破风看着穆楚寒的背影,支撑着残败的身体,奋力的站起来,摇摇欲坠,死死咬着牙关,忍下一直涌在喉咙的鲜血:
“子煦,药!”
穆楚寒不知到听到还是没听到,如今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样,灰暗,绝望,压抑得他快要疯掉。
头上那三个小洞,一直在缓缓的流血,顺着他的黑发,顺着他的额头,鬓角一直往下流。
这三颗淬寒钉,便是移动分毫都能将人活活痛死,如今却给百里破风野蛮的硬拔了出来,那种痛早已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但穆楚寒却觉得这痛远不及知道了真相后,心中的剧痛。
穆楚寒走近,甘左甘右看见他一脸的血,吓得惊呼:
“九爷?”
“回府!”穆楚寒面无表情。
“那他们?”
穆楚寒不敢回头看,厉鬼般毒辣的眼神瞟了一眼说话的甘左,甘左浑身一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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