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她只要那层相似的影子就好……邵凉和向迷鹿都不可以从她的身边抢走他的!
可是一切都是自己无法掌控的,许竹还是爱上了向迷鹿!他看向迷鹿时就像……安德烈看邵凉一样!能够另自己浑身发抖!
安德烈和邵凉还是出现了,两人还是如当年那般美丽、匹配,好让人羡慕。但他们在自己眼中,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而自己注定体无完肤……
许竹坐在豪华的名车中,旁边是真正的父母,司机在开车,三人如此漂亮。父亲母亲突然都有了,看起来本应幸福美满,而许竹却觉得生疏,不知所措。
在自己的时光里,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居然是偷小孩的逃犯,而真正的父母并没有在自己的记忆里留下痕迹。唯有许珞,在自己生病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
有一次他突然在深夜里发了高烧,那时他五岁,那时家里单靠一个女人也没有什么钱。他在床上痛苦地呼吸着,脸像一块烧着的炭。
那时候正赶上台风期,刮风又下雨,甚至电闪雷鸣,但许珞二话不说就将自己背去看医生,她是个女人,还是个瘦弱的女人,是怎么熬过那些剧烈的风雨,而将自己背到民间诊所的?那时候,一个雷正好劈去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发出巨大刺耳的声音。
但她像个巨人,坚定地往前走,只是脸色苍白。她轻轻说,许竹啊,就快到了,不要害怕,就快到了,没事的……
然而是台风天,没有一个诊所开门,于是她冒着大雨、雷电、寒风去拍人家的门,而自己裹了雨衣,温暖地钻进她的怀里。
她疯狂地敲门,而雷电的声音更响,更威震!她是把嗓子叫哑了,才把睡在三楼的医生喊醒了。
她哭着说,医生!开门啊医生!救救我的许竹……救救他……求你了……开门啊……
现在想起曾经的事,许竹还是会被一种巨大的心酸与温暖所包裹。那个偷自己的母亲虽然冷漠,虽然极少表现出关爱自己的模样,但她是爱自己的,这么多年来,是她在自己的身上付出了心血……
“爸,妈,对不起……”许竹漂亮的脸悲伤又坚定,缓缓开口,“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
……
下车的许竹立马赶到那个熟悉的家。那一棵花椒树因为寒冷的气温,变成仿佛垂死挣扎般的姿势,叶子不再翠绿,更多更多的是,荒凉……
许竹感觉冰凉的东西在飞过,抬头起头,原来是下雪了。飘进他的瞳孔、衣衫,落在头发上瞬间白花花,像老去的速度。
从不下雪的“花椒镇”,突然下雪了。绵长,荒凉,凄美。漫不经心地飞舞在人间。
气温瞬间下降,许竹揉搓一下僵硬的双手,然后推开自家的门,里头光线很昏暗,没有开灯,房子过分地安静,死沉。
于是他打开灯,房子亮了起来。
“妈……”
他叫了几声,仍没有人答他,房间和厨房没有她的身影,这种时候她不可能不在家的啊?许竹发现洗手间的灯光亮着,因为安静没有注意到这里,可是为什么她不应自己呢?
许竹看见卫生间的门被关上,里头的灯微亮,仍是模糊的一团。“妈?……你在吗?”小心翼翼地问着,却无人回应,仿佛那些诡异的光芒是虚假的。
许竹靠近,在门外敲门,敲了几下,才发现有奇怪的东西从门缝里漏出来,然后是刺鼻的气味。
那是渐渐蔓延开来的血水,一点点渗出门外,在地板中划出一道长长的血迹。阴森,骇人。
许竹瞬间慌张起来,不顾一切朝门砸去,终于砸坏了锁,门开了,而眼前见到的画面是另许竹整个人动弹不得,脸色煞白,比外面的雪还要冷几分。
仿佛一个幸福的隐喻,被撕扯五雷轰顶。
大量的痛苦,悲伤,绝望,恐慌,如浮游生物一样在放肆滋生,把少年绝美干净的脸,扎得千疮百孔。抖……抖得手指像坏掉,而不得不扶在门上。
“妈!”终于认清了事实,终于还是被事实伤得支离破碎,“妈,你别吓我!妈,你醒醒啊!看看我!我回来了!我不走了……”
声音伴随着,他的泪如雨下。
浴缸中躺着一个极其美艳的女人,她虚弱,煞白,没有生命现象。左手的手腕里有道巨深巨长的口子,不停涌出血液,而水果刀被丢在一边。
她浸泡在血水中,如凋谢的红玫瑰。
花瓣已落下。悲伤巨大放肆,不顾一切往许竹的心脏刺去,像脸上的眼泪,不停流去。你无能为力……对于一切,你无能为力。只是,五脏六腑剧烈作痛,那是瞬间刺入骨髓的风雪,整个世界,都寸草不生,寸步难行。
他静静走过去,将许珞抱在胸口,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声的一个人,又沉,又刺眼。“妈……对不起……我来迟了……”
因为被野蛮的痛苦占领了整个胸口,而不知如何是好,眼泪掉珠子一样争先恐后,因为痛苦,因为悲伤,而只能咬住自己的拳口,往虎口的位置用力咬下去,以为可以止住那些肆无忌惮的悲痛!
疼痛并非能够缓解另一些痛苦,或者盖住更痛的一方。
他的白衬衫被沾上了大量的血水,像一朵硕大的蔷薇伸了过来。浅色的事物,总是把深色衬托得更加显眼,尤其红色的,触目惊心的红色,不停晕染。
红到瞳孔里头的发寒的红,恐怖,惊悚,如今,只剩下□□裸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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