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于雕梁画栋的建筑。高大的门楣上悬着一块乌沉沉的匾额,上书“照水”二字。
看来,这里便是照水阁了。傅珺忍不住以余光向四下扫视,心中微有些讶异。这里名为“照水”,然四周却无水声,唯有楼前植着数十株梅树,树上还是光秃秃的。xh211
☆、第166章
此时那乌羽早已打起门帘,将王襄等人让进了屋中。
王襄负手当先而入,傅珺跟在他后头,人还未进门,便闻前头有人朗笑出声,道:“沧浪先生来访,我照水阁蓬荜生辉啊。”说着便有一个矮瘦的身影走了过来,傅珺以余光看去,见那是个年愈五旬的老者,穿着身竹青色的长袍,须发微有些花白,面容白净,眼神锐利。
王襄一见来人,立刻便拱手笑道:“子野兄别来无恙。”
傅珺亦跟在后头躬身施礼,知道此人便是梅山书院的山长丁牧了。
丁牧上前几步拉着王襄道:“来,来,我们往后堂说话去。”又冲乌羽道:“你去将那君山眉泡两壶来,便自去吧。”
乌羽躬身应是,退行出屋。丁牧便拉着王襄直奔后堂而去,瞧来实是热诚之至。
然而傅珺却十分清楚,丁牧这一派热络并非实情。
方才在说话时,丁牧虽一直在笑,但眼角肌肉却十分紧绷,还有嘴角微微的下垂动作,都显示出他此刻的不开心。尤其是在看到王襄的时候,丁牧的嘴唇有一瞬间闭得极紧,那是生气的表现。
傅珺不知道王襄与丁牧是什么关系,但很明显,对于他们的到来,丁牧并不欢迎。
果然,一进后堂,丁牧面上的笑容便立刻隐了去。他将王襄的手一甩,便自去了棋桌前坐下。
王襄的面上露出几分无奈,跟上去放低了声音道:“有劳子野兄相助。”
丁牧“哼”了一声,冷声道:“我便知晓,无事你自不会来的。”
王襄叹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那你亦应知晓,我不常来,却是为着你这书院着想。”
丁牧闻言顿了顿,眸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后。那嘴角边的怒意便渐渐地淡了。他将袍袖一拂,自旁边的棋枰上取过一枚棋子握在手中,抬眼看着王襄。
王襄的面上便露出笑来,坐直了身子道:“黑。”
丁牧摊开手来。在他瘦而有力的手掌上,一枚晶莹若玉的黑子静静地躺着,他冷哼了一声道:“你运气好。”
王襄道了声“承让”,便将棋枰上的黑子尽皆拿了过来,那丁牧亦将白子收入身前玉碗中。王襄执黑先行,二人便你一子我一子地下起棋来。
傅珺这两年也学会了下围棋,虽棋艺不精,但好歹能与王襄战上几合。
王襄的棋风一如其人,疏阔放达、自由随性,初看似是毫无章法,而杀招却隐身于其中,实叫人防不胜防。因为棋艺高超,故王襄与傅珺下棋是非常快的,往往傅珺想半天才落一子。而王襄却是连想都不想,随手落子。
此刻观这二人着棋,那丁牧似也是个快棋高手,与王襄虽不言语,其手谈的气势却咄咄逼人,让傅珺不由想起他方才那满脸的不高兴。
看来,他是把情绪也带到棋枰上去了,每落一子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愤怒的宣战。
而返观王襄亦是毫不示弱,应子极快。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二人已是各下了几十手。只见棋枰之上黑白交错,绞杀缠斗,直把傅珺看得眼花缭乱。
此时却听门帘轻响,傅珺转首看去。只见乌羽手中捧着一只黑漆托盘走了进来,那托盘上头放着一套青东瓷描竹叶纹的茶壶茶盏,瞧来并不名贵,唯简致而已。
乌羽不紧不慢地将茶具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又将那碳盆里的碳拨了拨,再向傅珺与许娘子微微颔首。便静静地退了下去。
待门帘在他的身后合上,王襄便搁下棋子,站起身来向丁牧道:“先到这里吧。我这便要去了,茂德可在?”他问的是田先生,田先生单名一个荀字,字茂德。
丁牧翻了翻眼睛,冷声道:“你问我,我问谁?”
王襄对他的恶劣态度似是极为习惯,闻言也未生气,只摇摇头,便转首对傅珺道:“你们跟我来。”
傅珺与许娘子便跟了上去,却见王襄走到靠西的墙边,向墙上的某处轻轻一推,那墙上便开了一道暗门,他当先便走了进去。许娘子跟在傅珺身边,二人也走了进去。
暗门后是一方小小退步,据傅珺目测,面积约有五、六平米的样子。在他们的左手边是一张石桌并石凳,上头放着火烛与灯笼,而正前方则是一段极长的石阶,直通地下,里头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王襄怕傅珺胆怯,便俯下/身来柔声安抚她道:“棠姐儿莫怕,跟着外祖父走便是。”
傅珺乖巧地道:“有外祖父跟着,孙女儿自是不怕。”
王襄满意地点了点头,便从那石桌上拿起一盏白绢灯笼来,又用火石点燃了旁边的一截牛油蜡烛,再将蜡烛安在灯笼里,便道:“我们下去吧。”
傅珺应了声是,许娘子上前扶住她的一只胳膊,由王襄举着灯笼打头,三个人便沿着石阶向下走去。
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关上了,密道之内,唯有王襄手中的灯笼散发出的光芒,再无旁的光线。
傅珺一面走着,一面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流动。
这密道不知是谁修建的,倒是颇为奇巧,虽极其狭窄,空气流通却很良好。傅珺走下了一长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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