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
摩迦话毕,青昧许久没说话。
她不说话,摩迦也一时默然,他本就不是聒噪的性子,过去的数十年相处,也总是青昧说话说得多,她不说话了,他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沉默的气氛,青昧突然省过来,不禁见他一笑,“不是要来与我道别,怎得这般沉默?”
摩迦看她一眼,躬身行了一礼,念了一句佛。
“青昧,你有何困惑不解。”
摩迦的语气是肯定,并不是疑问,他是修佛之人,不会人心的那些试探与猜测。青昧自然知道,听闻他问,只是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为何这般问。”
“你心绪浮躁,似有疑惑不解。”
佛解百忧,最能窥视人心,青昧的心不定,自然瞒不过摩迦的眼睛。
青昧无奈,“摩迦,我是无心之人。”
摩迦道,“心乃是情,你无心,却有情,自然被困其中。”
青昧不置可否。
听闻否极幻境的事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裴玉。魔尊将要出世,裴玉不知所踪,所以是裴玉要修成魔尊了吗?
他到底要做什么?
青昧难以保证不受半点波动。
摩迦道,“青昧,你有何困顿,都可与我说。”
青昧不禁哂笑,“就像三千年前说给佛祖听的那样是吗?”
夜夜对着佛祖念念不休,前十八年的人生翻来覆去的重复,要不是佛祖涵养好,青昧猜测佛祖早要烦死她了。
“摩迦-”青昧念他一声,道,“-我以前对佛祖说过自己的许多事,你那时虽年幼,但毕竟不是常人,想必还记得。”
摩迦颔首,“你出生巫族,乃伏羲大帝青筮草转生,听万物消息,可问鼎占卜。人间传说,你的心可长生不死,增进修为,于是有人居心叵测的接近你,最后骗取了你的信任。不但取了你的心,还屠了巫族一脉。因此你怨气冲天,为寻找仇人游离人间,渐渐迷失本心开始作恶,直到遇到我,被我困大明咒十年。”
十年后愿放下仇怨,皈依佛法,得以解脱。
那被困的十年实在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情,要是搁了别人敢提,她必然要恼怒的,但是摩迦提了,她只好认命般的一笑,道一句不错,随后道,“骗我的人唤裴玉,他取我心为成魔。我曾经穷其死后怨气要找他报仇,但是一无所获,后来修佛成仙,居于这浮玉山的两千年,故去的仇怨都已放下,却不想。。。”青昧说到这顿住,摩迦并不催促,他听过三界太多的痴缠往事,从来只听不问,青昧缓了一会,望着远方继续道,“四百年前浮玉山来了新的土地,来的便是此人。他带着天庭的任命贴,乃是过了明路的在职仙人,但是我探不到他的修为,浮玉山的四百年里,他深居简出,从不曾有不轨之事,浮玉山的生灵都极喜欢他,他对这满山精怪也多有照拂,在土地一职上可算尽职尽责,甚至连阴稚也对他不疑。”
他前世尽忘,修为成谜,就是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让满山妖灵都对他毫无戒心。阴稚那般严谨的性子,也对此不加追究,想起来多么让人害怕。
“他是来寻你?”摩迦问。
青昧道,“我不知道,他说他是为我而来,入山的四百年里,他研制了无数药草,每每我心痛之症发作时,便会送到我洞府。”
她的语气里有迷惑不确定,这些事情她对谁也说不着,搁在心头百年,渐渐不堪负重。
摩迦扭头望她,青昧刚烈,一生嬉笑怒骂,皆为本心。她痴念的时候痴念的执着,一旦决定放下,也同样有断尾之决心。
只是无论她如何洒脱,她毕竟曾为凡人,少女之心最是纯净,却一朝毁于背弃,又有刻骨仇恨压在心头,日积月累对着仇人,那被压抑的心魔渐渐就有些失控。
“青昧,他是为你而来。”摩迦这次用了肯定句,他一生为人答疑解惑,从不曾说过半句诳语,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必然都是真话,对于这个答案,似乎因为早有确信,青昧并不意外,摩迦想说的话也并不是这一句,他续道,“青昧,你心绪忧虑并不为此,还发生了什么吗?”
还发生了什么?
青昧扶额,“摩迦,我曾想杀了他。”那夜的场景似乎还隐隐在眼前,那种清晰的失控似乎还残留在身体里,“我与他在人间遇到了冥府的人,两方交手,他以身做盾助我离开,而我想的却是在他毫无反手之力的时候,一掌。。。杀了他。”
“原来如此。”摩迦念了一句佛,“青昧,你起了杀心。”
“这便是我困顿的地方。”青昧叹息,“杀心既起,不解不消,我怕自己又再次误入歧途,这段时间一直在念清心咒。”
摩迦摇头,“清心咒对你无用。”
“你当我不知?”青昧没好气。
杀心便是执念,执念一起,一定要纾解才可,而她的疏解之源,便是裴玉去死。但是裴玉既然是在职的土地,她又怎么能去残杀同僚,那要是被天庭审判的重罪。
“其实我也知道,我之所以起了杀心,是对过往存有残念。”因为凡心隐隐绰绰,所以才勾起了凡人的那些情绪,真是白修了三百年的佛。
“青昧,解铃还需系玲人。你心因裴玉起,也自然要找他解。”摩迦道。
“你什么意思?”
“你可愿与我一同去否极幻境走一遭?”
青昧没有立刻回答,默了一下不答反问,“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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