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苦味散了。
看着她那张还带着苍白的脸,锦娘犹豫着还是开了口道:“妧妧,你段伯伯已经去覃州打听消息了,万事还没有确定下来,你莫要自己吓自己,要是到时候你爹回来,你却吓病了,不得叫他心疼吗?”
梦里的情景还仿佛历历在目,汤妧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应道:“妧妧明白。”
在床上躺了两日,她只觉得骨头都软了,不顾锦娘还说让她再躺着的劝阻,她起身出了房门,打算四下走走。
锦娘见她除了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便也不再劝说了,自己忙去厨房打算炖汤给她好好补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汤妧头一次知道发烧也是这么能折腾人的,在现代不过挂两瓶水再好好睡上一天便好了,这里她却仍觉得有些头晕,走路还得扶着墙。
这两日的天气很好,许是之前害得她风寒的一场雨,消散了连日来的燥热,现下虽然天气晴朗,却也不见灼灼烈日。
她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抬头看着那翠绿的绿叶,那叶间挂着的颗颗饱满珍珠勾的她馋虫都上来了。
有轻盈的风吹过,吹扬了她的发丝,吹翻了她的衣袂,吹动了藤间的枝叶。
段锦从房里出来时便见到了这副场景,她一身鹅黄长裙坐在石凳上,刚起来还未梳理的长发尽披脑后,她手捧着脸,一双杏眼亮晶晶地盯着架上的葡萄,叫人一眼便看见了她眼里的馋念。
“那葡萄还没熟,现在吃很酸的。”他走来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柔软的发丝被风吹得直往他这边飞舞,段锦瞧着心痒,偷偷伸了手去勾住。
汤妧听他一言,转头看他,忍不住撇下了嘴,看见他眼下的青黑道:“听伯娘说你守了我……”
她忽的不敢将这话说出口,只含糊了过去,“你两日没睡,怎么不多睡会儿?”
“嗯。”他应了一声,却又不再作答,将手中勾住的发丝又绕了两圈。
汤妧见他没有反应,又转过头去盯着葡萄。
“你身体还没好,这石凳坐着很冷的,又起了风,回房休息去吧!”他说着,又勾住了一缕发丝。
“不要,我人都要躺软了,”她连忙拒绝,忽然觉得头皮一疼,“嘶……”
她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头发已经被他勾在手上都要打结了,丢给段锦一个白眼,往他手上一拍,“玩你自己的去!”
想要解救自己的头发,她忙上手要解开。段锦由着她,看着那双翻动的手,他忽的又想起了梦里的情景,顿时面上一红,急急忙忙松了手里的发丝。
“嗯。”他又是这样应了一声。
汤妧捋着自己杂乱的头发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平日里讲话不是这样的啊!”
“妧妧,那日你晕过去时,我很害怕,”这两日里那些纷杂的情绪一直憋在肚子里让他很是烦躁,他不想再憋下去,忽然想将一切都说开,“我怕……”
这话隐隐的要挑明什么,汤妧莫名的一阵抗拒,还未等他说完,她忙打着哈哈道:“大侄子担心姑姑不是应该的嘛,呵呵!”
她说完,便听见锦娘站在堂屋前唤她,“妧妧,过来喝汤。”
汤妧连忙站起,捂着肚子干笑道:“我,我饿了,我喝汤去。”
说完连忙走远,脚步有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急促。
“大侄子?”段锦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地握紧了拳,“怎么能是侄子!”
***
修养了两日,汤妧只觉得自己已经大好了,这日她早早的起来,回了家将自己好好的洗漱了一番,她在段家被锦娘看着连口井水都不能乱喝,热的她是觉得一身都不得劲。
将自己一身洗了个遍,只觉得浑身都舒爽了。
院子还是那日风雨过后的杂乱,她将院里的落叶扫了,又将有些歪倒的藤蔓扶正,而后又将自己冒雨搬进的兰花全都搬了出来。
只是兰花娇贵,一连好几天都没人照顾,现在都有些蔫了,她又是心疼又是害怕,瞬时便想到了汤爹磨刀霍霍向她的场景。
只觉得颈后一凉,哆嗦了一下。
小心地将兰花照料好,她这才出了门去浣洗衣物,回来路上却碰见不少村民正高声交谈着一件事。
“我听人说那告示上写着至少诛了七家的三族的,太子的母族妻族更惨,整整六族在内,尽被诛了,连幼儿都没有放过!”
“那自是太子活该,谁叫他想着谋逆,都做太子了,只等今上……”说着他的声音一顿,“他便可自然而然的登上帝位了。”
先开口的忽而又问道:“可是都做太子了怎么还会想着谋逆篡位呢?”
“这……皇家私事,咱们莫管莫管。”
“可惜了,我听说太子是个和善仁慈的,不知道接下来的那位会是什么性子,唉!”
汤妧忙上前去问道:“告示,哪里的告示?”
“呦,汤家丫头,”见她一脸焦急,最先开口的人忙道:“今早镇上贴出的昭告,还盖着临阳县衙的章呢,真真切切的消息。”
她一听,急忙跑回了家放下木盆便要往镇上去。
跑到一半段锦忽然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拉住了她。
“放开!”汤妧忙扯着手腕挣扎。
段锦却抓的更紧,“你要是跑着去会跑断了腿,我找武大叔借了牛车,我带你去。”
她红着眼看他,喃喃道:“谢谢。”
“妧妧别急,你要相信汤叔,他会没事的。”段锦瞧着心疼,急忙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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