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听,欣然入宫演奏,皇上太后听了都十分高兴,特许他留在宫中三月之久,并可随意翻阅有关乐谱书籍。自此,嘉树公子的技艺更加神乎其神,当世无人可望其项背,时人都称他为洞庭神君。后来这嘉树公子做了庄主,便时常独自在岸边听涛打浪,专心音乐,顺手把山庄改作了听涛山庄,山庄的营生除了铸兵炼器,也兼制作些各种精致的乐器,同样备受欢迎。
而当今的欧阳庄主更是不同凡人,仪表出众,风姿十分优雅美妙。传说是神君与夫人夜里在洞庭湖面泛舟赏月,琴箫合奏《春江花月夜》之时分娩所生。神君一时有感,便应情应景给新生的小公子取名为水月,世人顺着神君的名号都称呼水月公子为洞庭少君。
欧阳少君继承了祖父及父亲的聪颖慧悟,不仅使得一手好剑法,也吹得一手好箫,颇有其父之风。但少君却又不及其父如此沉迷,艺成之后便和世交兄弟萧潜一起闯荡江湖,由于其生性潇洒而多情,重诺而好义,结交了许多豪杰朋友,名重天下。有次路过苏州,见一舞姬,舞姿之曼妙,美不可言,便不自觉地为其吹箫伴奏。箫声和舞步十分合拍,二人之默契仿佛是相识合作了十几年的拍档一般,在座之人无不被这箫声舞姿所感动。少君便与这舞姬互生情愫,后来又历经种种磨难,终于在三年前,先皇御封铁捕沈临渊大破凤鸣楼后,天下太平之际修得正果,结为夫妇,携手回到洞庭山。神君见少君人才出众,自己又沉迷音律,便传了庄主之位给少君,自己搬到山顶听涛别筑去了。
起初人们只道少君公子天资聪慧,为人又潇洒落拓,不痴不恋,实在是个完人,胜过其祖其父远矣。谁知自从成亲之后,少君对妻子宠爱异常,更是将山庄以妻子之名命名,更名为拥雪山庄。人们才始知其祖痴于剑,其父痴于乐,少君痴于情了。然而剑乐之痴终不及情痴之甚,其父偶尔念及,总不免担心日后儿子为此所累。然而当下欧阳山庄声名鼎盛,神君便始终未曾和少君提及此事。
晋时传闻有言,洞庭山浮于水上,其下有金堂数百间,玉女居之,四时闻金石丝竹之声,彻于山顶。而对比如今欧阳山庄之盛状,女主人夏拥雪之容姿,神君少君父子之音律造诣,一如古时传言。因此岳阳一带,均将欧阳山庄视作仙地,将神君少君父子奉若神人了。
少君初时共同游历的世交兄弟萧潜则出身医学世家。其父萧铖医术精湛,善于针灸刺穴,年轻时陪神君入宫仅做了三个月的御医,便深受皇上信赖器重,于是时人称他“圣手医官”,与南方精于药理的药王薛鉴湖并称“南薛北萧”。萧圣手时常为薛药王的名号念在自己前面而感到愤愤不平,更觉得“南薛北萧”听起来像极了“南薛北效”,分外刺耳,应该念作“北萧南薛”才对,因此只许家中亲人下人都如此念法,在自己听来仿佛“北萧南学”一般,感到十分满意,恨不能改于世人之口。又每念及薛药王性情古怪,难以亲近,至今年近花甲却膝下仍无亲子,只有一个养女聊得安慰,而自己两个儿子均勤勉刻苦,精神专注,长子萧潜于针灸之道又早已得自己真传,便更觉得十分欣慰。但萧潜向来性情敦厚,温良孝顺,见老父日渐老迈却仍计较世人“南薛北萧”的称谓,便立志效仿神农遍尝百草,研究药学,修一部传世本草经典以安慰父亲。于是在沈临渊大破凤鸣楼后,萧潜便与欧阳少君分手,和另外新结识的两位朋友继续游历去了。
盛世之下,三年时光一晃而过,先皇也于去年十月驾崩,由二十岁的太子即位,至今尚不足一年。于是东瀛今年谴使团朝贺,却不想又暗藏野心地随行了一名叫做宫田诚的东瀛剑道高手,欲挑战中原剑术。新皇素来好闻江湖轶事,知道今年九月初七便又是四年一度的华山盟会,届时将云集众多江湖高手,便提议使团于九月前往华山一览中原武林盛会,切磋技艺。
萧潜随行的两位朋友,一名叫作楚剑辞,一名叫作燕无痕。楚剑辞剑法卓绝,当下年轻一辈高手中鲜有敌手,就连欧阳少君,论及剑法凌厉迅疾之处,也是甘拜下风。楚剑辞父亲原是朝廷文官,虽位卑职低却天生一股浩然之气。然而世事无常,在楚剑辞九岁时家庭突遭变故,只剩下自己和年仅四岁的幼妹。彼时的楚剑辞尚自年幼,不幸与幼妹离散,自此孤身一人,心志不定,为生存所迫,一度曾误入歧途做过杀手刺客。所幸亡父在天有灵,在七年前公子起大破赤焰教一事中,楚剑辞得遇一无名前辈指引,重新继承了亡父的风骨气节,家国意识十分厚重,听说此事后便和萧潜、燕无痕说:“此次华山盟会不同以往,我欲前往华山,并打算不日动身。”
燕无痕原本浪荡好事之徒,这三年以来,萧潜一心编著经典安慰父亲,楚剑辞一心寻找当年失散的幼妹,而这燕无痕却是十分纯粹的游荡了。因此他说道:“如此盛会,四年难得一次,纵使没有东瀛高手前来寻衅我也是要去凑个热闹的。”他说完话后时常喜欢一挑嘴角,似笑非笑,样子十分轻佻,然而却并不令人觉得可憎讨厌,反而有种奇特的魅力吸引人想与之亲近。
萧潜想到自己与华山掌门钟无念钟先生颇有渊源,七年不见也该前去探望一番才好,便也说道:“我虽不精于武功,但却和钟掌门很有渊源,也想借此机会探望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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